冷沫并没有理会阿娟的感慨,而是向一旁走了几步,取出手机,拨打了上次刘雷留给他的号码。
刘副局长接电话倒是很快。
“喂,哪位?”
“你好,刘局长,我是冷沫。”
“冷沫?”刘雷的语气带着一丝疑问。
冷沫明白,对方一时半会并没有想起自己是谁。
毕竟是个小人物么。
他迅速地解释了一下:“是的刘局长,我是上次在您夫人的大排档被民警泼了一身酒水的那个。”
“哦哦哦……想起来了,有什么事吗?”
冷沫长话短说:“刘局长,我现在在地铁2号线东寨站,之前不小心听到一名犯罪嫌疑人提及自己在几年前在渭阳市将一名樊姓商人一家五口灭门,其中包括一名不满两岁的儿童,于是就留上了心,跟着他,等待时机报警。但不小心被发现,和他起了冲突,现在我把他打晕了,估计待会地铁安保人员就会把我们全部控制起来,您现在能安排警力过来看一下这人是不是凶手吗?”
刘雷的语调瞬间激动起来:“你说的是真的?你确定他说的是渭阳市樊姓商人一家五口?包括一名不满两岁的儿童?!”
冷沫尽管理解他的激动,但还是被他突然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把手机从耳朵边移开。
随后他才继续对着手机向刘雷确认:“是的,我没听错!”
他撒了个谎。
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听错,但他没看错!
刘雷立刻道:“我现在就亲自带队过去,你先不要挂手机,等会地铁安保人员到了,你先把手机给他们,我和他们通一下话!”
冷沫答应了。
紧接着,说曹操曹操到。
一堆安保人员蜂拥而入,分为两组,一组将晕倒在地上的吴鑫抬出,另一组两人则是迅速控制住了冷沫,并警告他不许轻举妄动。
冷沫倒也理解,随即对旁边的安保人员说:“麻烦接听一下我的手机,那头是市公安局的刘副局长。”
安保人员有些怀疑地看了看他。
这时刘雷浑厚的声音通过手机穿了过来,“喂,有人在听吗?我是公安局副局长刘雷!”
安保人员想了想,最终还是拿过手机,放在了耳边。
不知道那头刘雷和他说了什么,安保连连点头。
随后他把手机还给了冷沫,同时和另一名抓着冷沫另一侧胳膊的安保悄悄说了一句,那名安保立即松开了手。
“喂,冷沫吗?你莫担心,我马上就到!”
公安局局长说话做事那叫一个雷厉风行,没过几分钟,刘雷便带着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抵达了现场。
冷沫和他打了个招呼。
刘雷对他点了点头。
这时,他身旁的一名警察蹲下身翻开了躺在地上的吴鑫的右手,仔细看了一阵,起身在他耳边说道:“刘局,我刚才观察了一下:这人拇指和食指的夹缝衔接处有茧子,食指左右两侧也有,比较符合长时间握枪和练习扣动扳机的特征!”
刘雷眼中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又问:“他现在没事吧?要不要先送医院?”
冷沫挠了挠头,说:“我刚刚和他头对头撞了一下,他晕过去了,不过估计很快就会醒来了,应该不用去医院吧!”
话音未落,地上的吴鑫呻吟了两声,睁开了眼睛。
看到旁边几个警察正用看猎物似的眼光盯着自己,他心中大呼不妙。
但也无计可施。
“警察同志,这人无辜寻衅,把我打晕了,你们要替我做主啊!”他指着冷沫告状。
刘雷笑了笑,“这个你放心,我们人民警察,一定会为人民做主,将罪犯绳之以法!”
吴鑫:“……”
一名警察道:“你们两个当众斗殴,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跟我们走一趟吧!”
吴鑫自然不愿意被带到局子里去,赶忙说:“警察同志,现在我有急事要去处理,所以就不要去派出所了吧?我可以接受调解!”
然而冷沫插口了:“我不接受调解!”
“你!”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冷沫现在早已被吴鑫杀了又杀,“警察同志,我是受害者啊!刚刚你们也都看到了,我被打晕躺在地上了!”
冷沫又开始反驳:“我才是受害者,你刚才是装的,想碰瓷!”
“你TM……”吴鑫忍不住爆了粗口。
刘雷喝止了他们。
“有什么话,到地方再说吧!”
谢苗苗此时意想不到地插了一脚进来。
她紧张兮兮地扯住了冷沫的胳膊,对刘雷怯生生地说:“警察叔叔,你们要把他带走吗?他可是好人啊!之前在公交车上,他帮我打跑了对我伸出咸猪手的一群流氓……”
刘雷闻言看了冷沫一眼,笑了:“嘿,英雄救美啊?放心吧,小姑娘!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另一个女子就没有她这么仗义了。
可能是因为职业的缘故,阿娟见到警察就打怵。
“警察同志,他们之间的冲突,不关我的事啊!我和他只是在网上聊天认识的,今天他过来找我奔现而已……”
刘雷摆了摆手:“放心,只是请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下,调查清楚后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知道躲不过了,阿娟只好听天由命了。
……出了地铁站,冷沫这才发现,刘雷出动的阵仗还不小。
光警车就来了四辆。
将冷沫等四人安排上车的时候,刘雷犹豫了一下,对身边的警察低声说了一句。
警察点点头,走到冷沫身边,将冷沫带到了刘雷乘坐的那一辆。
落座之后,刘雷发问了。
“说说吧,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冷沫早已想好了说辞。
“我当时有点饿,和苗苗一起去面馆吃饭,刚好碰见了他和阿娟吃饭……额,阿娟是我的邻居……我饭量挺大,吃了好几碗冷面,阿娟嘲笑我是‘冷面杀手’,于是那家伙不开心了,说我只是个饭桶,不该用‘冷面杀手’来形容,那样只会侮辱了冷面杀手的名号。后面他小声嘀咕了几句,但我耳朵很好,依稀听到他说的是:‘老子在渭阳灭了富商樊家一家五口,连不到两岁的孩子都没放过,才得了【冷面杀手】这个称号,你TM也配?’”
刘雷一拳砸向了坐垫。
“应该是他,没错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沉声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冷沫好奇地问:“听起来,你们好像关注这个案子很久了?”
“是很久了啊,从案发的那一刻起。”刘雷说,“你知道我在调任仙都之前在哪里工作的吗?”
冷沫瞬间明白了。
“难道说,渭阳市?”
“你猜的没错,正是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