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作弊啊!这还怎么打?”
长孙南星头疼万分,看看左右,自己这方只剩一人。
失去了主人控制的土黄大印渐渐竭力,晶莹的黄色光芒敛去,落去苏易青的手中。
苏易青掂了掂手中大印,微微一笑,不怀好意地看向长孙南星。
伏尘手中古剑红光隐现,诛绝一切的威胁感让人毛骨悚然。
敖曦俏生生立在一旁,手中金环绽放神光,颤颤生鸣。
“寡不敌众,敖东流既已遁去,我留在这里也是无益。只是可恨,那枚建木树种,却是不好弄到手了。罢了,不妨先寻到敖东流,日后再做计较。”
长孙南星目光一闪,无可奈何之下,袖子轻轻一挥,金船凌空遁去,化作一道金光消逝不见。
望着长孙南星离去,伏尘吐出一口浊气,身上罡气运转,竟是无声突破到了罡气境。
更多的精气则是潜藏于伏尘躯体之中,只待这两天沉心炼化,实力还能再上一个台阶,且无后顾之忧。
“龙君饶命,小的愿降。”浩荡江水之上,一个青头大汉跪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大声喊道。
敖曦眼下府邸初立,手下正是缺人的时候,自是无不可。
当即答应下来,淡金法印浮现青头大汉额头,让他心中一定。
“暂时算是结束了。”伏尘笑道。
“嗯,等到朝廷敕令下来,就是事成定局,尘埃落定了。”敖曦心中也颇为轻松,能够这般顺利,也是她未曾想到的。
……
龙河府衙。
“大人,事情定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陈茵止步,低头轻声道。
“哦?结果如何?是哪方胜了?”张若虚放下手中公文,抬起头来问道。
“据探子暗报,是北海龙宫的敖曦龙女胜了,东流少君远遁逃生,长孙公子乘船离去,麾下水族死的死,降的降,大势已去。”陈茵恭敬回着。
张若虚点头道:“龙君之位空悬已久,这次定下也好。”
龙君可调节风雨,使得风调雨顺,龙宫也可镇压威慑一江妖魔,这对府城而言都是好事。
接下来就是正式敕封龙君,这都有着流程,按部就班便是,倒不用自己如何担心。
话语微微一顿,张若虚又道:“对了,他此行没出什么事吧?”
陈茵自然明白府君大人问的是谁,一边暗自感慨其简在府君之心,一边道:“伏公子不但平安无事,还大出了一次风头,就是他将东流少君逼得远遁。”
张若虚闻言微微惊愕,敖东流出身钱塘龙宫,修行的功法和护身宝物都是上等,居然被伏尘逼得远遁逃命,这还真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不过,伏尘如此虽结好了敖曦和苏易青,但同样也狠狠得罪了敖东流和长孙南星。
这两人可都不是什么大气之辈。
张若虚微微皱眉,手指敲打着,不由为这个启蒙恩师介绍的小师弟担心忧虑。
“小师弟?”
想到这里,张若虚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对啊,自己可以把他引荐给自己在京城的老师,有他在,敖东流和长孙南星也会顾忌许多,不敢过分逼迫。”
“再说,自家这位师傅本就和长孙世家不对头,小师弟天资聪颖,说不得真会被其看中。”
张若虚先前还有些犹豫,想到这两层,立即就下定了决心。
“小师弟是个读书的苗子,若是能入我儒家的话,无论对儒家还是对他本身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研墨,取笔,张若虚一挥而就,很快便将书信写好。
……
一处河流湍急的阴暗之地。
“东流少君,难道你就甘心这样灰溜溜跑回去吗?”长孙南星微微仰头,沉声说道。
“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怎么?你也来奚落我?”
黑暗中,敖东流骤然睁开眼睛,幽暗的河底仿佛突然出现了两盏赤红灯笼,熊熊的火焰在其中燃烧不休。
“你我在此事上休戚相关,我又何苦嘲弄于你?只不过我听说,钱塘龙君的脾气可不怎么好,特别是对于失败者来说。”
敖东流道:“哼,此事我自有计较,你就无需劳心费神了。”
见被下了逐客令,长孙南星也不生气,微微一笑直接转身离开。
敖东流双瞳赤红,里面犹有岩浆流动一般,心中焦躁烦闷。
元神法相为魂灵精华所凝,此时被斩,让他的心境更是不稳,波澜起伏,龙尾晃动,不安拍打着周边,卷起河底淤泥,一片浑浊。
……
十日后,怒江江畔。
这里已立起了一座高台,共有九级,台上烧香秉烛,专为敕封祭祀之用。
高台之下,簇拥着的是府衙的各级官员和井然有序的府卫,更外面还有围观的众多百姓,黑压压一片。
神灵寿命悠久,福祚绵长,相比普通百姓那百来年的寿命来说,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这敕封神灵之景,对寻常百姓而言,可谓数百年难见,因而人潮涌动,喧闹声一片。
“大人,时间到了。”陈茵提醒着。
张若虚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点点头。
“呜……”
伴随着五爪金龙旗飘扬,嘹亮的号角声在天地之间激荡,喧闹声顿时消失不见。
张若虚取出圣旨:“定州怒江水妖为患,时有潦涝之灾,今龙女敖曦,收束群妖,息浪平风,河遂安流。帝特加号赐额,许立神庙。愿上承穹苍,下泽黎庶……”
每念一字,虚空中便同样浮现出一个斗大的字,绽放光明,照彻周边。
随着朗读圣旨,声音响彻着天空,字字如雷,显得悠远而神圣。
敖东流潜藏在河底幽谷之中,听着圣旨赐言,心中仿佛有妖魔怒吼,不由怒火中烧,大感不忿嫉恨。
巨大的龙爪将一块底下巨石骤然抓裂,敖东流怒瞪着双眼,低声吼道,“该死!”
待到念完,圣旨便自动升腾到空中,和虚空中的金字融为一体,化为一道金光,遁入滔滔不绝的河流之中。
“轰……”
一股伟力垂下,这股伟力仿佛来自高高的天空,仿佛来自沉稳的大地,仿佛来自滔滔的河流,又仿佛来自周边的万千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