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始那年,我8岁。
我生活的小镇是个古镇,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乌巴镇。乌巴镇有条贯穿全镇的不大不小的河,叫。
那天放学回家,我正在边玩耍,我捡了一根长长的木棍去挑掉落在水里的一个纸飞机,我不知道那本子会是谁的,但我很想看看本子上都密密麻麻写了些什么。
李晓丹顺着河道边向我奔过来气喘吁吁的说:你妈死了!
然后,她的手用力地往后一摆,指着我家的方向。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到的是一片白花花的阳光,突然脑子里浮现出妈妈慈祥的面孔,眩晕得差点站不住脚!
她拉着我朝我家方向跑去,看到二姑、四姨、四姨太哭的叫天喊地,刚走到家门口,我就被我爸反手一巴掌扇过来,脸上只见一个巴掌印。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跑到边上偷偷的抹着眼泪,李晓丹递给我一个红色的小玻璃瓶说:用它吧,我被我妈打了就用它,抹完一会就不疼了,她扭开在我脸上涂涂抹抹,一股强烈的刺痛感涌上来,不疼,我把她的手一把推开,用不着你管。
你别难过,她低声说;
我扭头看他,她盯着河里一群花花绿绿的小鱼发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吼你的。
没几天,我爸就给我办了退学手续,让我在家干活,我家开了个小卖部,让我在家呆着看小卖部,他出去喝酒打牌,当我带着哭腔问道为什么不让我上学的时候,哪有钱供你上学,就是上了也没用紧接着照头上就是一拳头,不久之后鼓起了一个红肿的包。为了不影响以后的功课,我在家拿着从学校拿回来的书坐在柜台后面的架子上边看店边看书。
没过多久,我又回到学校念书了。
两天前,三四个人来我家跟我爸说不让我念书是违法的会坐牢,我爸被他们逼着让我回到学校念书。
用的依旧是我爸上学时用的一股皮焦味的黑皮书包,一股难闻的皮焦味充满整个教室,放学后几个比我年级高的男生抢走我的书包挂在距离学校不远的一个树上,我跳了半天都够不着,在地上捡了根树枝狠狠的抽在那帮男生脸上让他们乖乖的把我书包从树干上够下来,把书包交到我手上后灰溜溜的跑了。
走,跟我去我家,送你件礼物。什么礼物?到了你就知道了。
随后她拉着我到了她家,从沙发上见她拿了个精致的包装袋,从里面取出了个蓝色书包,送给你,她说;
她爸爸从里屋走出来说,快拿上,这是她放学回家的路上专门在精品店给你挑的;
我把爸爸的黑包拎在手里,背着新书包进了家门。之间饭桌上摆了满满的酒瓶,一看就没少喝,爸爸歪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问我:“书包是怎么回事?“
我说:“是李晓丹给我买的。“
“什么?“
“是李晓丹给我买的。“我的声音小下去。
他一把拖过我来,没头没脸地就是一顿胖揍:“我叫你要人家东西,我们家的脸全让你给丢尽了……你妈白死了是不是“
第二天,我没有吃饭也没去上课。
早上张老师来到我家,张老师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李晓丹,然后晓丹到我后面悄声跟我说,我帮你把张老师叫来了,有啥事就跟张老师说。
这时,我爸从他房间走下来,子豪病了,明天一定让子豪去学校上课。
张老师微笑着说,我还有事先走啦,要是病好了,明天记得来上学!
我爸笑着把老师送出门后没多久他也出去了,走之前往桌上放了10块钱,头都不回的说了句,自己出去吃饭!
走带你吃面去,李晓丹安静的跟在我后面慢悠悠的一直走到饭店,老板来两碗牛肉面,我狼吞虎咽的吃下一碗,然后看她一直看着我发愣,筷子迟迟没有拿起。你怎么不吃?爱吃不吃,你不吃我吃,然后又狼吞虎咽的吃完面条,在回去的路上她问我,你爸这么对你,你不恨他吗?恨?恨有什么办法?在怎么样也是我爸!为什么你不告诉老师他打你了,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做爸爸的也不能乱打人,要是打过份了,抓起来也是有可能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让他被警察抓起来,想让我什么都没有,冲她吼完,哭着跑回家一头钻进卧室再也没出来,不管她在门口怎么劝我和道歉,也一直没出声,过了很久,我趴在窗户上目视着她进了家门。
晚上,我在边一直坐到天黑。很黑的黑夜,天上却有一朵很白很透明的云。月亮不停地在云边滑来滑去,像是要寻求一种温暖。
我没有月亮。
这个月亮是很多人的,但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