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把后面的熊瞎子给打趴下来,拉住了骡兄的缰绳,原来罪魁祸首就是这头黑熊,晚上可是能吃顿好的了。
“骡兄,这等美味你却不会享受,真是糊涂。”陈羽拾了一些干木头和松毛,用火折子点着,用一根树枝刺透了一只熊掌,放在火堆上烤着。
“骡兄,刚刚就这熊吓得你跑了,对这熊就没有一点的恨意吗?”陈羽尝试着,把熊掌放到骡兄嘴前,骡兄头伸了过来,嗅了一嗅,陈羽还以为这骡兄真被自己说动了,结果骡兄并不敢兴趣,扭头,低头啃起了地上的嫩叶。
陈羽把烤好的熊掌收回来,这等美味,只能自己独享了。
陈羽把另一只熊掌先放上去烤着,把这只熊掌放旁边先凉一凉,陈羽有些可惜没带什么酱料,身上只有粗盐,只能将就凑合着吃了。
“真香,骡兄。”陈羽咬下去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宫廷八珍之一,那些个达官显贵,难怪这么热衷于猎熊。
骡兄对陈羽不理不睬,吃着自己的草料。
“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骡兄,我们今晚要将就一宿了。”陈羽吃完了二只熊掌,扒出黑熊的尸体,把熊胆给取了出来先放好,这是上好的药材,除了熊掌,就属它最宝贝了。
陈羽把骡兄的缰绳绑到了一边的树干上,去把篝火熄灭,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侧身倚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
伴随着轻微的虫鸣声,还有骡兄的喘气声,陈羽安然入睡。
“汪汪——汪——”
陈羽醒了过来,天边有了一抹白,黑夜还没完全褪去,狗叫声有些刺耳,骡兄原本躺在地上,也被惊醒站了起来。
“阿爹,这里有只死了的大黑熊!”
陈羽听到了人声,朝那边看去,被灌木挡了看不出大概,听声音大概是有十来个人,还有不少的马匹。
二条猎狗从灌木的另一边穿过来,戒备的看着陈羽,陈羽看着那蜡黄的尖牙有些渗人,要是被咬到一口,啧啧,没病也得生出病来。
人群随后赶到,一个个从灌木那边钻过来。
陈羽记得有几个人的面孔有些熟悉,在那夜留宿的客栈里有过一面之缘,看样子这些是马队的人。
陈羽认出来的这些人,这些人可未必认得陈羽,看着陈羽一副落魄秀才的模样,一个人睡在荒郊野外的,说不可疑是不信的,不过看着陈羽瘦弱的样子,也不像什么外人。
“阁下是什么人?”马队中一个比较强壮的人问着,陈羽看着在场的人都不如他的气场强大,看样子他就是马队的领头了。
“我只是过路的书生,去京都赶考,荒郊野外无地居住,才夜宿在此。”陈羽回应着那个大汉。
大汉有些将信将疑,陈羽的话有些可信,又不全信。
“书生,前面有只熊瞎子死在那,你昨晚有听见什么动静吗?”大汉问着,刚刚查看过那只熊瞎子的尸体,少了二只熊掌跟熊胆,连皮都没剥走,看来只是偶遇,顺手而为,不是猎户跟马队的人所为,因为留下了熊皮;而且那人还是个高手,没有明显的伤口,光用力气就打死了黑熊,以自己三境武夫的功夫怕是还只能跟黑熊斗个旗鼓相当,若是空手那是无法力敌的,毕竟身体不如黑熊一样结实。
“你说那边那只黑熊吗?我来的时候也见到了,怪渗人的,走近看的时候吓得我腿都瘫了,还好死了,圣贤在上,保佑后世门徒。”陈羽给自己辩解着。
“哈哈,真没用,被一只死熊吓趴下了。”大汉身边的一个少年嘲笑着,陈羽听着声音,就是刚刚呼喊大汉的那个声音。
“大黑,小黑,回来,我们走,继续赶路。”大汉叫回来那二只凶恶的猎狗,在这耽搁了一点时间了,得抓紧赶路了,刚开始大黑小黑狂吠不止,还以为遇到了敌袭,这才出来了大部分人查看周围,以防有陷阱,看来只是那只熊瞎子的气味惊到了猎狗。
大汉看着熄灭的柴火,若是黑熊死在后来,见到火光黑熊必然不会放过这书生,看来这书生命真好,大汉对于陈羽的解释也信了几分,看来是有高手路过了这里,后来又走了。
“爹,那黑熊是我最先发现的,我们要不要把黑熊皮剥了?”少年问着大汉。
“不要多管这些,我们赶路,黑熊并不是我们打下来的,别打那毛皮的主意,记住,出来走江湖,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拿。”大汉给少年说着一些他还不懂的规矩。
“可是,爹,我们不拿,放在这里也没人拿,岂不是可惜了,这熊皮可是完整的很。”少年不依不饶,还想跟父亲辩解着。
“废话少说,快走,你敢拿我打断你的手,跟你说了,不是自己的东西,不问自取,是为盗。”汉子见少年犟起来了,直接训斥过去,也不顾众多人看着,少年有些脸红,有些害怕,还有一些可惜。
“书生,告辞。”大汉跟陈羽告别,很符合江湖中人的个性,出门在外,不找麻烦,不惹麻烦,不怕麻烦,即便陈羽只是个书生,也不多交流,各走各的道,好自为之。
被吵醒了过来,陈羽也没了睡意,松开骡兄的缰绳,接着赶路。
陈羽跟在马队的屁股后头,也没有办法,骡兄跟自己走的不快,只能跟在人家后面吃灰。
“啊爹,这书生是不是赖上我们了,从我们继续赶路起就一直跟在我们后头。”少年在大汉身边低语着,因为被大汉当众骂了一顿,心情不是很好,正没处发泄,看见了个不顺眼的事,就格外反感。
“别多嘴,官道只有一条,走在同一条道上,有什么稀奇,只是凑巧罢了。”大汉教训着自家娃,真是心胸狭隘,胡乱猜测,不过也开始注意陈羽起来,害人之心不可有,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汉打开腰间的地图,京都,官道在前面不远处就会开始分岔,那时就会跟那书生分道扬镳了,书生说的是真是假,那就拭目以待了,听闻附近官道上有山匪,不得不多注意周围的动静。
陈羽则不如大汉一般想得周全,要求面面俱到,天气凉爽,慢悠悠的赶路,慢慢的就被马队落在了后头,大汉回头观望时看见陈羽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哪有跟着一点跟着马队的念头,是自己多想了。
陈羽牵着骡兄来到了岔路口,陈羽有些奇怪了,这道标指的方向不对,去京都的方向跟去东山县的方向被人调换了。
陈羽走到路边,把道标给调回来,给后来人指路,若不是自个认得周遭的这路,怕不是要七拐八绕,慌慌忙忙的赶去京都了。
陈羽吃了些干粮,喝了口水,一路优哉游哉的走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树林,前方的天地广阔无边,放眼望去一片平原。
陈羽有些头疼,又看到了那伙马队,看见他们在远处停了下来,还有些炊烟,看样子是在烧火煮饭,这可比自己吃干粮舒服得多了。
其他人都在忙着各自的活,大汉在放哨,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树林那头走出来二个黑点,过些时间,依稀能看出来一个人牵着一匹骡子。
大汉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怪哉,这书生不是去京都的吗?他怎么会跟自己同路,难不成,他跟在自己后面有所图谋?为的是那方六博砚?
“所有人戒备,有变故,不要声张。”大汉开口,所有人都楞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啊爹,有什么事情吗?”少年跑到了大汉身边询问,这道命令不寻常,明显是有敌人在附近。
“等会要是有变故,你就先躲起来,带着大黑小黑,保护好自己。”大汉叮嘱着少年。
少年还想说些什么,被大汉捂住嘴,用力推开,其他人看见了就当没看见一样。
陈羽走近了马队,看见这些人在干活,不过一个个都盯着自己,陈羽回想,好像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犯了他们的忌讳把,怎么会让他们有敌意。
陈羽面不改色,牵着骡兄继续走着,在马队边走着,陈羽看着这些马队的人手都放到了刀剑上,蓄势待发。
正所谓不知者无畏,大汉看陈羽是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大汉自己的手也已经握住了刀柄,随时准备出鞘,这些兄弟在等着自己下令,就会一拥而上。
“相逢又重复,当家的,我们真是有缘。”陈羽跟大汉寒暄着。
“书生,你不是去京都的吗?怎么走了这条道?”大汉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着,实则凝聚着精气神,随时准备出手,给陈羽雷霆一击,只等听陈羽如何回答。
陈羽看着这些人剑弩拔张,一个个紧张兮兮的,难不成知道黑熊是自己打死的不成,自己应该没留下什么痕迹能推测,自己看着也不像习武之人。
“当家的,这明明是去京都的路,我方才来时见道标被人调过,你们怕是走错道了,书生我是本土人,自然不会认错路。”陈羽听见大汉这话,心里已经有数,原来是这伙外乡人走错道了,然后恰好又重逢了而已,这大汉记得自己是去京都的,又遇见自己,起疑也在情理之中,错就错在他觉得自己走的路没错,真是一个捉弄人的道标。
“嗯?”大汉原本想出手了,被硬生生压制下来,体内真气一下子无处宣泄,体内气血翻腾,脸色有些苍白,吐出一口淤血,这才好受一些。
书生这话让大汉有些迟疑,不知道真假,不知道谁对谁错。
看见大汉吐出鲜血,其他人一下子没忍住,拔出刀剑来,朝着陈羽,面面相觑,步步紧逼。
“住手!”大汉喊着,制止手下。
其他人有些疑惑,不知道如何是好。
“通儿,回来!”大汉看见了少年拿着剑,对着这书生刺了过去,这书生正看着自己,怕是没看见,躲不开,少年没有听进去,我行我素,挥剑向敌。
“瓜娃子,哪里得罪你过?”陈羽在心底里骂着。
“书生,蹲下!”事情发生转瞬间,大汉拔出了自己的刀,挥向陈羽。
陈羽看得出来这一刀并不是想伤自己,甚至不会擦到自己,只是要拦住自己后面的那把剑而已,不过陈羽还是配合着弯下了身子。
“咣当——”刀剑交错声,少年被大汉的余劲反震得倒退,站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剑握不稳,落在地上。
陈羽装作一副受惊的表情,瞪大了眼睛。
大汉从马上下来,扶着陈羽。
“书生,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让我喝口水。”陈羽朝着大汉摆摆手,打开水囊的塞子,喝下一口水,醒醒神。
“逆子,事事不听,回家以后好好反省,三年内不许离家。”大汉正是气头上,少年一路上本就不怎么让自己顺心,今日更是多次忤逆。
陈羽看着大汉呵斥着这少年,很是畅快。
少年仇恨的看着陈羽,认为一切都由这书生而起,连累自己受罚。
“阿爹,这书生明明很可疑。”少年倔强地为自己辩解着。
“多嘴,老二,你看着他。”大汉给了少年一耳光,平日里自己不在家,把他惯得一副少爷脾气,还死不悔改。
少年被人连拉带拽的拖走了,很是硬气,脸颊都肿了,都没流泪,只是瞪着看陈羽跟大汉,一句话也不说。
陈羽越看越痛快,不过不能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