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停下来了马车,因为前方的马车停了下来。
陈羽把马车也停到了官道边,让开小半条路,怕有后来人经过这里。吕烨下了马车,陆雪薇与少年跟在其后。
“陈兄,怎么停下来了。”庞鸣探出头来,感觉到马车停了,才出来问一问。
“下来把,天色渐黑,看样子是赶不到附近的镇子或者城池了,下来吃些干粮。”陈羽先跳下了马车,跟庞鸣说着。
“哎哟!”庞鸣也跳了下来,不过一只脚跳到了石子上,一下子就崴了脚,站不稳脚跟,就要跟狗啃泥一样一头栽到地上了,吓得庞鸣都闭上了眼睛。
陈羽两只手拉着庞鸣的一只手臂,在庞鸣害怕之余把庞鸣拉住了,庞鸣没感觉到疼痛才睁开了眼睛,眼睛离地不过一尺高。
“愣着干什么,还不起来?”陈羽装作吃力的拉着庞鸣,庞鸣用另一只手撑着,慢慢站了起来。
庞鸣一瘸一拐地跟在陈羽身后,走向陆雪薇他们。
陈羽提了下衣角,在吕烨身边坐了下来,庞鸣犹犹豫豫的因为崴脚疼痛,一直坐不下来,陈羽用力一拉庞鸣的手,庞鸣惨叫,喊了一声疼,也算是坐了下来。
陆雪薇扫了一眼,就继续吃着自己的干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吕烨见状,先是吃完了手里的饼,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庞鸣边沿蹲下,伸出手在庞鸣的脚踝处按着,庞鸣觉得有股热流在脚踝处,痛觉少了很多。
陈羽看着吕烨在用自己的内力给庞鸣祛瘀活血,真是个善人,吕烨称之为大儒,名副其实。
“绣虎,来吃一些干粮吗?不过只有一些干饼,荒郊野外,只能凑合。”吕烨对后头的绣虎说着。
陈羽看绣虎还是老样子,只是一个人在后面,还给自己的马儿拔了些草喂。
“谢了,不需要。”绣虎拒绝着,一个人往官道旁边的荒地里走去。
“老师,不用管他。”陆雪薇说着,见绣虎不领情。
吕烨去路边拔了些青草,喂给那些马匹,赶了一天路也该让它们歇一歇了。
“陈兄,有没有觉得吕师很平易近人,不像是一些老顽固,迂腐,说些读书人就不应碰粗活的话,看普通人,眼比天高;看些权贵就趋炎附势。”庞鸣悄悄在陈羽说着。
“不然吕师如何会被尊称为大儒?”陈羽白了庞鸣一眼,儒家学宫可不是一些乌烟瘴气之地,吕烨为大儒,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老师之名,岂是俗人可比。”陆雪薇幽幽地说着,陈羽刚把干饼递给庞鸣,庞鸣被吓得手抖差点拿不稳,陈羽在心底里憋住不笑,此时陆雪薇正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庞鸣自以为小声,如何瞒得过陆雪薇的耳朵,自己撞刀尖上去了。
陈羽咬着干粮,倒不在乎味道如何,能够解馋就行,吃得有些嘴干,揭开酒葫芦喝口小酒。
簌簌——簌簌——
陈羽看着陆雪薇和吕烨不约而同看向了出声的地方。
绣虎一下子从荒野中跳了出来,所谓簌簌声,原来绣虎手里提着一只羚羊,绣虎这会功夫就去猎来了一只羚羊,有些神速。
“运气真不错,那边有个羚羊群,就顺手去逮了一只来。”绣虎把羚羊丢到了地上,庞鸣咽着口水,能不吃干粮,庞鸣自然想吃肉。
“愣着干嘛?还不去拾些柴火?”绣虎突然说了这么句话,让庞鸣有些雀跃,居然站了起来,试了下,走路好很多了,路边荒草多的是,随便拾一些就能烧火了。
陈羽也站了起来,走向不远处的树那,折了几根枯枝,再掰了几根长枝来,庞鸣与自己差不多同时回来。
“你不怕毒了?”绣虎笑着问陈羽。
“有何惧?还能早死不成,那不是可惜了化神散?”陈羽说着。
“陈兄,我已经饿极了。”庞鸣迫不及待的说着,不懂陈羽跟这壮士说的什么,只觉得既然大家都是一起的,那便应该是一起的朋友,虽然这人好像不怎么多话。
离去的一会功夫,绣虎已经把羚羊给处理得干净了,陈羽把长枝插到地里,然后用最长的长枝去串了羚羊,架起来在火上烤着,绣虎坐在一边,当起来了甩手掌柜,都丢给陈羽去操劳。
肉香渐渐弥漫,美中不足没有调料,陈羽烤好了羚羊,扯下来了一大块后腿肉,拿着走向了陆雪薇与吕烨那。
“三位,吃一些吧。”陈羽说着。
“你不怕毒,我们可不一样。”陆雪薇冷淡的说着。
“这是我亲自烤的,想来没什么问题吧。”陈羽悻悻然说着。
“若是他早就下在了肉里呢?”陆雪薇质疑。
“雪薇,陈羽也是一片好心,正如陈羽所说,我们提防有何用?”吕烨说着,指的自然是下毒之事,吕烨看得很开,若是绣虎有心,无忧之毒就已无解,再下毒只是多此一举,吕烨结果一些陈羽递来的肉,慢慢品尝着。
少年听不懂陈羽跟吕烨说的什么,见到有肉,也就吃了起来。
“陆宫主,真不吃?”陈羽又问了一边。
“不需要。”陆雪薇拒绝着。
“好吧。”陈羽只能独享剩下的了,陆雪薇的傲气,就是如此。陈羽也不知陆雪薇想的是什么,陆雪薇躺到了草地上,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心绪仿佛飘到了天外。
“陈兄,你的手艺真不错。”庞鸣吃完回来了,夸着陈羽,这真是来了燕郡以后吃得最舒服的一次。
夜深,其余人都渐渐回了马车上过夜,夜晚的湿气有些重,陈羽也回了马车上过夜。
“陆宫主,该回去歇息了。”陈羽好心劝着。
“无需担心。”陆雪薇还在凝望着那夜空。
陈羽上了马车,庞鸣这厮在马车里已经呼呼大睡,手脚乱放,睡得一塌糊涂,陈羽没惊动庞鸣,就占一块小地坐下来,背靠马车。
半夜时,陈羽突然听到了一阵金铁交错声,顿时醒了过来,陈羽一想绣虎在此,就算是敌袭也不用多担心什么,不声不响,手指点在马车壁上,运用内劲点出一个小孔来,透过小孔,陈羽看见了与绣虎斗在一起的人,竟然是陆雪薇。
陆雪薇手持那柄奇特细剑,攻着绣虎,绣虎站在原地,动都不需要动,陆雪薇完全不能让其移动半分,六境对七境,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绣虎更是七境中的佼佼者,陆雪薇完全无法奈何绣虎。
“你还不行,你老师才能陪我热热身。”绣虎随意的挡住陆雪薇的剑挑,突刺,太弱了。
陆雪薇正专心于与绣虎苦斗,而绣虎却是像是感受到了陈羽的目光,眼神一扫马车,让陈羽有些吃惊,绣虎反应如此敏感,这都能感觉到自己。
绣虎临时改了个主意,原本想给陆雪薇点颜色看看,现在却觉得陆雪薇虽然冷淡孤傲,可瞧这身段,也算窈窕,面容也是姣好,还是江南陆家的长女,如此佳人,才配得上自己大哥,更重要的陆雪薇聪明,不像是一些黏人烦扰的王公贵女,会是大哥的贤内助,陆雪薇当之正宫,最是合适不过了。如此想来,绣虎越看越是满意,同是一家人,那就不得伤人了。
“武道第六境与第七境的差距,如此之大吗?”陆雪薇问着绣虎,绣虎之强,比之老师更甚,只有试过了才能这差距有如天埑,完全不是与老师切磋时的感觉。
“我比你年长,比你强理所当然。”绣虎说完自顾自的走了,不再与陆雪薇玩闹了。
陈羽看陆雪薇有些失落,大概是因为打不过绣虎吧,绣虎实在太强了。
“打过了就好,打不过而已,你还年轻,不像我已经老了,没什么八境的希望了。”吕烨走到了陆雪薇身边安慰,也是,这动静吕烨自然也能感觉得到。
“老师说的对。”陆雪薇收了剑,从吕烨那接过来一件外衣,陆雪薇就在草地上打坐,看样子是打算守夜。
绣虎在远处收拾了点干草,躺了下去。
看完了一出戏,夜里再没他事,陈羽也闭目养神起来,等着明日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