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跟绣虎在学宫外分道扬镳,绣虎去找吕烨去了,陈羽借着黑影,潜回学宫,回去了自己房间。
把黑衣脱下放到书箱内藏好,在床上躺着,等待着曙光的到来。
破晓,咚咚咚——
“先生,早膳已经放置在门口。”仆役的声音响起。
读书之人最是守时,严于律己,早课必不可少,城内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之中,学宫内已经有了阵阵朗诵声。
陈羽打开门,享用早膳。
咚咚咚——
又有人来敲门了。
陈羽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庞鸣,原以为这家伙会睡到午时才醒,没想到提前醒了过来。
“庞兄,肉汤与馍,滋味比之扬州的豆浆油条如何?”陈羽问着。
“好在是牛肉汤,而非羊汤,不然那膻味,我怕是又得糟蹋了。”庞鸣有些悻悻然。
“陈兄,今日你有何安排,继续赶路?”庞鸣问着。
“嗯,先行赶去京都,免得误了时间。”陈羽让庞鸣看房内,已经整整齐齐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陈兄,我们一起结伴同行如何,路上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庞鸣提议着。
“好啊,路上也能多个伴,何乐而不为呢。”陈羽同意,自己一个人有些醒目,多个人是好事,也就答应了庞鸣。
“那行,陈兄,我们何时出发?”庞鸣问着。
“依你。”
“南平城之后,是万渝镇,离此地约一天的脚程,我们立刻出发,应该能在晚上之前在万渝镇找处地方留宿一晚。”庞鸣说着。
“那我们走吧。”陈羽转身去背书箱。
“陈兄稍等,我这就去取书箱来。”庞鸣回自己房去收拾东西了。
陈羽在外面站了一会,庞鸣才姗姗来迟,满头大汗,看样子在屋内收拾了不少东西。
“陈兄久等了,小弟东西较杂,忙活了好一阵子。”庞鸣不好意思的说着。
“没事,我们走吧。”陈羽说着。
“有劳陈兄领我出学宫了,我们等会买些路上的干粮,然后就出城吧。”庞鸣在陈羽身后跟着。“怪哉,今日这讨人厌的谢昀怎么没有出来?”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与他探讨一番?”
“非也,我只是见不惯那种傲气,想要嘲笑一番。”庞鸣说着。
“那你与之前的他,本质上又有什么不同?”
“受教了,多谢陈兄点醒。”庞鸣顿时醒悟过来,自己如此这般,有些落井下石之嫌,与小人有何异。
穿过偏殿,陈羽带着庞鸣走向学宫门口。
陈羽突然看见大儒吕烨坐在前面的一处石桌边,更为棘手的是大儒吕烨对面的一个少年,正是之前马队遇见过的那名少年,情况不好。
陈羽现在也不能回头了,光明正大的走上去,绕道反而多生事端。
陈羽看着那少年有些萎靡,闷闷不乐,大儒吕烨坐在他旁边,正在与之交谈着。陈羽觉得与其想要躲过去,不如正面相对,反倒是洗清了些自己的嫌疑,少年正失神着,陈羽料想应该是马队全军覆没,被鬼蛛屠杀殆尽,大汉护着这少年,大儒吕烨恰好赶到,救下了少年。
“这不是马队的那人吗?”还未走近,陈羽就先出了声。
大儒吕烨听见声音,往后转过来看,原来是过路的二个书生。
少年听见声音,看向了陈羽,无神的双目中突然有了些感情。
“你为什么也在这里?你为什么也在这里!”少年的情绪有些起伏,拔出了腰间的短剑,踩着石桌,跳向了陈羽。大儒吕烨站了起来,手握住少年的肩膀,让少年动弹不得。
“你们是熟人?”大儒吕烨问着陈羽,有些奇怪,这少年一直郁郁寡欢,突然一下子这么激动。
庞鸣看见这少年疯了一样,拿着刀冲了过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慌张,陈羽手搭在庞鸣身前,靠着庞鸣,也有些惊慌。
“我与他曾在来南平城的路上遇见了二次,见过几面。”陈羽回答着吕烨,抹去了头上的一些汗。
“为什么你恰好又跟我们走到了一起,还假意告诉我们走错了道,没过多久,一群黑衣人就从周围的地里冒出来,叔叔伯伯都死了,爹也死了,你一定也是黑衣人的帮凶。”少年咆哮着。
“你如何解释?”大儒吕烨听着少年的话,看着陈羽。
“老先生,我与这少年恰好遇到而已,青羊镇到南平城,约莫二天的脚程,最开始时我睡在树林中,少年他们一行人与我第一次相遇,少年不知为何就对我颇有意见,还想放狗咬我,然后马队的人停下来歇息做午饭,我牵着骡子慢慢追了上来。
只因见过一面,再相遇时他爹问我是否愿意留下来吃酒喝菜一会,当做是少年做法不当的歉意。我说我要去往京都赶考,不便久留,要赶着夜幕前来南平城,这时大汉询问我,这方向是去京都的吗?我说没错,然后我就继续赶路了,然后就到了南平城。”
“说来也怪,我在路上看见了岔口的道标指向错了,顺手就摆正了回去。”陈羽作出一副回忆状。
“狗贼莫要狡辩,一定是你伙同了黑衣人,为他们探路,然后袭击了我们,恩人你莫要听信他的鬼话。”少年情绪有些激动,喊得歇斯底里,若不是被吕烨抓住,恨不得上去砍了陈羽。
“还有别的要说吗?”吕烨问着陈羽。
“没了,只有这些。”
“狗贼,我与你势不两立,必要杀你!”少年发誓着。
“嘿,你这少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总是针对我?你爹若是知道你如今没有一点悔改,会不会气得从地里跳出来?”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候,书生骂起人来,虽然不够粗俗,也是让人怒火中烧,少年的手都要抓破皮了,看的庞鸣都有些觉得渗人。
“够了,睡去吧。”吕烨见少年情绪不稳定,大起大落,没有多少理智,在少年脖颈处拍了一下,让少年暂时先去沉睡。
吕烨扶着少年的身体,看着陈羽跟庞鸣。
“二位是否是打算去京都参加科举?”吕烨问着。
“是的,先生。”陈羽跟庞鸣对着吕烨执弟子礼,恭敬的回答着。
“二位可否介意在学宫再住上一天,待我去查一些事迹。不会耽误二位的太多时间,误了二位的大事。而且正巧老夫也要去京都,二位不嫌弃,可以事后随老夫一起乘马车去京都,如若无意外,反而会比二位走路早一些到京都,你们意下如何?”吕烨已经在心中想好了计策,先留下陈羽,再做打算;六博砚的押送出了意外,落在学宫这里也是烫手山芋,为了学宫的安静,也避免绣虎此类左相门客与爪牙再来,也只有自己亲自送去右相处才放心。
“这,好吧,全听先生安排。”陈羽正视着吕烨的眼睛,打印得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些为难一样。吕烨看着没有什么问题,若是答应得爽快,反而里面大有文章,科举之事在他们眼中大如天,此种表现其实最为合理,庞鸣也差不多如此。
“二位,先回去再暂住学宫吧。”吕烨说着,带着少年离开了,先去安顿好少年,才能离去调查。
“陈兄,我们看来还能省些体力了,不用走着去京都了,可以乘马车去了,就是不知道这位老先生话是否真假。”庞鸣见大儒离开了,在陈羽面前偷笑着。
“若是没有麻烦最好不过,我们回去等吧,老先生会来找我们的。”陈羽带着庞鸣往回走,此番结果尚可,并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虽然马队之事确实与自己无关,不过自己却是知情人,被牵扯到了其中,只能努力扮演成一个局外人,置身事外。
“庞兄你说得也对,我们也算是因祸得福,省了不少力气在路上,有得有失,情理之中。”陈羽说着,安慰着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