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着凌遥同去承恩侯府的消息,还是让凌禟和凌嬛挺高兴的。都说既然遥姐姐决定了,她们自然没什么说的,就都跟着遥姐姐逛去就是了。
此时不回明王府了,凌遥便让罗罗将之前领着他们来此处的小厮给打发回去了,顺道让他回去跟齐氏传个话,就说之前所提议的送张氏回云南的事情她答应了,又叮嘱了那小厮几句,让他务必都传话给齐氏知道,这才带着凌禟和凌嬛跟着齐滦往承恩侯府去了。
将近一个时辰,一行人才到了承恩侯府门口。
这回,许氏早就带着一家人在门口等着了,看见巷道上有人来了,立时便笑道:“你们瞧见了么?滦儿来了!”
再细看时,许氏倒是有些不解了:“怎么这回有两辆马车呢?滦儿骑着马,没在车里陪着遥儿么?”
一旁的狄夫人探头看了一眼,也跟着道:“对呀,滦儿还穿着盔甲,崇儿,你不是说滦儿已经进宫过了么?怎么还没回府更衣呢?”
一旁的狄晋崇闻言答道:“母亲,我派去的人回来说,表弟确实进宫过了,我还以为他已经回府更衣过了呢,不过这会儿看来,他是没有回府,直接就去了明王府的。”
“罢了罢了,”许氏道,“这人都到跟前了,咱们就不说这个了,滦儿在这儿也有衣裳的,一会儿叫他进屋后换了便是,也没什么要紧的。只不过我瞧着,这回来的人,不只有滦儿和遥儿呢!”
接着,许氏又对着狄晋崇道,“崇儿去吧,代我们去迎迎你表弟。”
狄晋崇答应一声,便出了承恩侯府的府门,去迎到了跟前的齐滦一行人去了。
齐滦见狄晋崇到了跟前,便微微扯唇道:“二哥。”
之前俩人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倒是有几日不曾说话,但俩人是表兄弟,何况这么一点小事情,两个人就别扭也不是什么大气的表现,所以,在狄晋崇不计较之后,俩兄弟还是照常说话,感情又恢复了,之前在京郊大营里一起共事也是挺顺利的。
所以这会儿齐滦跟狄晋崇打招呼,狄晋崇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表弟。”
齐滦到了凌遥的马车跟前,狄晋崇也跟在他身侧,但他却望着另外一辆马车,不过片刻功夫,就瞧见另外那辆马车上下来了十来岁的漂亮小姑娘,紧接着,凌遥的马车上也是先下来了个四五岁模样的漂亮小女娃,狄晋崇愣了一下,这两个女孩子他都不认识,但是看穿着,又不像是凌遥新添的丫鬟。
齐滦见狄晋崇盯着凌禟和凌嬛看,便抿唇解释道:“二哥,这是阿遥的两个妹妹。”
齐滦刚要开口给狄晋崇介绍的时候,忽而看见狄晋崇抬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就甩手走了,连头也没回一下,看样子像是生气了似的。
凌遥此时正被罗罗抱下马车,也碰巧看见了狄晋崇甩手离开的场景,她有些不明所以,抬眸就问齐滦道:“阿滦,狄二哥这是怎么了?你说了什么,惹二哥生气了?”
齐滦无辜的摸了摸鼻子:“我没说什么啊。”
他确实没说什么啊。只是想跟狄晋崇介绍一下凌禟和凌嬛而已。哪知道话还没出口,狄晋崇就甩手走了。
盯着狄晋崇的背影,再看看凌禟和凌嬛两个人,齐滦忽而就明白了,明白过后,他忍不住又笑起来了,上次在承恩侯,那个晚上,他记得他好像跟二哥说过,要把凌遥的手帕交或者姐姐妹妹介绍给狄晋崇认识的,那也不过是一句戏言罢了,可如今遇上这样的情形,只怕狄晋崇以为他带着凌禟和凌嬛过来,是真要介绍给他的。
齐滦叹气,二哥也不知道细想想,这两个姑娘一个十来岁,一个才四岁,他怎么可能介绍给他呢?这分明就是年纪不符嘛。
不过,眼下这样的情形着实是挺让人误会的,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他那天晚上的话,齐滦失笑,也难怪狄晋崇生气了。
凌遥看着齐滦忽而发笑,心里头就更是纳闷了,她和凌禟凌嬛各对视一眼,都不明白齐滦这是怎么了,她当即便问道:“阿滦,你笑什么啊?”
这种事情,齐滦当然是不可能当着凌禟和凌嬛的面说的,他也不能把当初的戏言告诉凌遥,于是当下便敛了笑意,正正经经的望着凌遥道:“没事。阿遥,我们过去吧。”
凌遥看他不肯说,心里料想可能是他兄弟俩之间的私事,她也没有追问,又怕许氏他们在门口等久了会冷,于是便点点头,随着齐滦过去了。
齐滦带着人到了许氏一众人跟前,他也没管狄晋崇,只笑着对众人介绍新来的凌禟和凌嬛道:“这是阿遥的两个妹妹。这位是凌禟姑娘,这位是凌嬛姑娘。阿遥本是带着她们出门祭拜亲人的,后来在路上听说了要来侯府,就把她们一块儿带来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必见外。”
齐滦给凌嬛和凌禟一一介绍侯府的人,因凌禟和凌嬛是来做客的,跟凌遥不同,所以自然各自的称呼都不一样,也不会像凌遥叫得那么亲热了。而侯府里的人,也都称凌嬛姑娘或是凌禟姑娘。
直到这会儿,狄晋崇才知道凌遥的两个妹妹不是齐滦叫来见他的,而看两个小姑娘年纪与他相差那么多,想也知道齐滦不会干出这等荒唐事来,倒是因为他自己之前太敏感了,想得太多了才会有那种想法的。
凌遥是一回生两回熟。这一次再来侯府,她就比头一回的时候跟众人熟络了许多,再加上元熙帝已经下明旨赐婚了,她已经是未来的宁王妃了,这会儿再喊向竑儒和许氏,也就比之前更亲近了些。
此刻正是用午膳的时辰。
齐滦来了后,许氏便吩咐厨房可以上菜了。还是与上回一样,众人一起入了饭厅,大家围坐在一起用饭。
因这回是庆贺凌遥和齐滦定亲,这次预备的饭菜比上回还要丰盛些。
席间,大家一起用饭,间或说说笑笑的聊天,凌遥便感觉,像是跟上次的用饭时一样似的,不过,上一回是温馨,这回确实既温馨又热闹的。
向竑儒问齐滦接下来还有什么差事要做,什么时候休假。
齐滦含笑答他道:“外祖父,今年年节下,我只怕是没什么时间休息了。京郊大营那边练兵的事儿虽然了了,但是父皇说了,我的婚期可能定在三月,可能定在二月,吉日虽还未挑出来,但我还是得加紧时间整修王府。今年各个衙门都在二十九那天下午封印放假,唯独内务府和户部、工部,不能休息,得时刻预备着我的差事呢。所以啊,想来我是没多少时间休息的,偶尔不忙的时候,才可以偷闲一下。”
“这么忙啊,”向竑儒道,“那你岂不是没时间到我府里来守岁了?”
齐滦闻言笑道:“便是再忙,又怎么能误了守岁呢?外祖父放心,除夕那天,我肯定是要带着阿遥一起过来,陪着您和外祖母一块儿守岁的!”
许氏闻言,这才笑道:“这是当然的!滦儿每年都在我们跟前守岁,今年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年节下守岁,各人都是在各人的府邸度过,到时候狄夫人一家子吃了年夜饭便会回将军府去了,若是齐滦不来,她和向竑儒两个人就太冷清了些,所以这些年来,每年都是齐滦留下来陪着他们两个老人一起守岁的,如今齐滦订了婚,又添了凌遥陪着他们守岁,只要一想到这个,许氏心里是便是极为高兴的。
凌遥听了这话,微微抿唇,趁着众人不注意,低声问齐滦道:“阿滦,除夕守岁时,你不进宫陪着皇上和太后么?”
齐滦含笑回她道:“除夕夜里,宫里也有宫宴的,不过,父皇是历来不参加的,所以,我也不必前去。每年的那天晚上,父皇都是一个人在关雎宫里守岁的,父皇说,一整年里,他也只想在那一个晚上一整夜都陪着母后。即使母后不在了,他也不想陪着别人守岁。这些年一直都如此,我们也都习惯了。至于皇祖母,我进宫给皇祖母请过安就好,皇祖母这两年精神短了,也不想守岁熬夜了,所以子时不到,也就歇息了。”
齐滦道,“而且,今年年末事多,父皇还在为云南那边的骚/乱所烦恼。只怕今年就算封印,父皇的心也是不静的,所以,我就想着替他分忧,云南的事,我派人暗地里去查了。父皇心烦,说是这个年节下,封印期间,若无大事,不想被打扰,他就想安安静静的过个年。”
凌遥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那到时,我便同你一起来承恩侯府。”
用过午膳之后,凌禟和凌嬛就跟侯府众人都熟络起来了,尤其是狄荣烈,凌禟和凌嬛都跟狄荣烈相差不了几岁,自然是能玩到一起去的。
凌禟和凌嬛也不是那等扭捏的小姑娘,两个人的个性一个天真活泼,一个乖巧文静,侯府众人也都是很喜欢的。
众人从饭厅出来,就又到了大厅中去坐着喝茶聊天。
狄荣烈吃了饭,小男孩精力又特别旺盛,他坐了差不多一刻钟就坐不住了,他就想让齐滦陪着他到庭院里练拳去:“表叔,上回你叫我改进的地方,我都改进了,我在将军府里练了好久的!这些天都不敢懈怠,既然你今天回来了,我出去打拳给你看,你再指点一下我,好不好?”
他一直惦记着齐滦答应他要带着他去雾灵山中骑马打猎的事情,就想着要把这套拳法练好了,能让齐滦点个头,他的这个心愿也就完成了。
狄荣烈的这个着急心思,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听了他这话,众人都笑了起来,还不等齐滦开口,一旁的狄晋崇先站了起来:“烈儿,你表叔刚从京郊大营回来,累得很,你让他歇一歇,这套拳法你二叔我也会,走吧,到外头去,我来指点你一下!”
狄晋崇也不等狄荣烈同意,就把他带到了外头庭院里,让他打拳给自己看。
狄荣烈见齐滦不动,也没办法,只得打拳给狄晋崇看,口中却道:“二叔,你别跟着掺和了,我这是要打给表叔看的,可不是要打给你看的!”
狄晋崇眉头一挑:“怎么?嫌你二叔我打拳打得不如你表叔好吗?你看,这套拳法我也是会的!”
说着,狄晋崇摆开架势,就在庭院里头,跟狄荣烈叔侄二人打起拳来。
众人看着有趣,都笑起来。一直坐着的狄复看着自己的二儿子和小孙子在那里打拳,一时技痒,也笑呵呵的道:“这套拳法我也会打,我去陪他们练练!”
狄复言罢,放下手里的茶盅,就跑到庭院外头,跟自己的儿子孙子站成一排,也开始打拳起来。
狄荣烈看着狄复下场,跟着喊道:“祖父,您怎么也来啦!我这拳是打给表叔看的,您在这打拳是干什么呀!”
狄复逗他道:“祖父打拳,这是饭后运动一下嘛!”
齐滦见这祖孙三人在庭院外头打拳,那生气勃勃的样子,颇让他心动,他也跟着站起来,走到庭院中笑道:“这套拳法是我首创,你们既然都会,不如我们一起打啊,也给他们瞧一瞧好了!”
齐滦话音才落,就跟上几个人的节奏,也开始有章有法的打起拳法来。
凌遥看着只觉好笑,这四个人年龄阶段不同了,却都像是童心未泯的孩子似的,就连打拳都能一起赶着去凑热闹。
许氏瞧着外头的热闹,又转头看向向竑儒,她笑道:“这里就你一个了,你怎么不去?”
小男孩和男人们都去打拳了,她的这个老头子却还坐在这里,这可不行的。许氏也是为了凑趣,才故意说了这个话。
向竑儒闻言,朗声大笑,站起来便道:“夫人既然都这么说了,想来我是不能不去的!只不过这拳法我不熟,就学着他们依葫芦画瓢跟你们瞧瞧好了!今儿大家高兴,我就陪着你们一块儿玩一玩好了!”
男人们都在落满阳光的庭院里打拳,女人们都站在大厅门前观看,不时的对着庭院中的男人们指指点点一番,颇有一种你在打拳我在闹,你在出丑我在笑的意境。
凌禟和凌嬛站在凌遥身侧,看着这一大家子的欢乐,心中都颇有些羡慕,凌禟是个心思灵动的小姑娘,她见凌嬛眼中多是羡慕和落寞,她便起了心思,想让凌嬛高兴起来,便拉着凌嬛快活的对凌遥道:“遥姐姐,我和嬛儿也去运动一下吧!这个拳法看起来颇有意趣,我们也想去试一下!”
凌遥闻言笑起来:“去吧,你们俩都没学过,跟着玩一玩也就罢了,若是认真打起来,你们俩也打不好。”
得了允准,凌禟便带着凌嬛站到了狄荣烈身边,两个小姑娘跟着狄荣烈学了起来。打了小半节之后,凌嬛就停了下来,她年纪小,力气不够,打不到很长时间的。
但是,她又不想进大厅去观看,就站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还同狄荣烈说几句话。
“烈哥哥,这拳法是宁王殿下教你的么?”
狄荣烈一边打拳一边回她的话:“对啊,表叔说,这套拳法能强身健体,军中都在打这套拳法,表叔让我学会了,每天都要好好练习。我的武师傅说,这套拳法是极好的呢!”
狄荣烈笑道,“嬛姑娘,你知道么?表叔说了,只要我练好了这套拳法,打好了,他就会带我去雾灵山里骑马打猎的。所以啊,我要努力!”
凌嬛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又问道:“烈哥哥,你所说的武师傅,是你的什么人呀?”
狄荣烈答道:“就是教我练武骑射的师傅啊!是祖父请来教我的,他啊,还是十多年前的武状元呢,功夫可厉害了!”
凌禟听了这话,垂眸想了半晌,忽而又开口问道:“烈哥哥,你的武师傅还收徒弟么?我也想跟着你们练武骑射,可以吗?”
“呃,这个,”狄荣烈迟疑了一下,没敢答应,对于他个人来说,有一个小伙伴一起跟着练武作伴,当然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啊,但是这事儿,他说了是不算的,于是他只得答道,“嬛姑娘,这件事恐怕不是我说了算的,不如,你去问问你姐姐啊。看看她觉得怎么样。”
“其实,你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要学练武呢?”
凌嬛的话,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大家都不打拳了,全都望着凌嬛,一旁的狄晋崇也跟着问道:“嬛姑娘,你年纪还小,可能觉得看着我们打拳很新鲜很有趣,但是这打拳练武骑马射箭,是很辛苦的事情。不是说女孩子就练不好,而是这很辛苦,怕你坚持不下来。这件事,烈儿不能给你做主,你确实是应该问问你姐姐的。”
齐滦也转头看向凌遥,他抿唇道:“阿遥,你怎么说。”
凌遥冲着众人一笑,又看了齐滦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对着凌嬛招了招手,笑道:“嬛儿,你过来。”
等凌嬛过来之后,凌遥便笑着问她道:“嬛儿,你告诉我,为什么想学这个?”
凌嬛抿唇道:“遥姐姐,我觉得会功夫的人都很厉害。像姐姐身边的罗姐姐就是这样的。我想学功夫,我想学会功夫之后,可以保护遥姐姐,不再让任何人随便欺负遥姐姐和我了。”
“遥姐姐,你说的,我娘和哥哥都在天上看着我,我想让他们看见我的努力,看见我的坚强,我想要走我自己的路,我想变得厉害起来,还想好好的长大。遥姐姐,你能让我学吗?”
在她已经渐渐成长起来的心灵里,已经开始迸发了想要保护别人和保护自己的念头了。
凌遥微微一笑:“我若是让你学这个,你怕吃苦吗?”
凌嬛立时大声道:“我不怕!”
凌遥轻轻笑道:“那好,我让你学这个。”
凌遥转眸看向庭院中的众人,抿唇道:“嬛儿的母亲和哥哥已经不在了,她的事情我虽可以做主,但是,我还是尊重她的意愿。她既然想要学这个,我自然不会拦着她的。只不过,我这里同意了也是不行的。就是想问问姨父和大嫂,烈儿的武师傅还能不能一并带着教一教嬛儿?”
“烈儿什么时候练武,嬛儿也跟着一起学。就在将军府里学就好,我每日派人送她去,不知这样是否可行?”
狄荣烈每日一个人习武是很枯燥的,凌遥的这个提议,首先就得到了他的欢迎:“我觉得特别好!嬛姑娘跟我一起学,我还能教她呢!就像我师傅说的,练武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这份心啊!”
狄荣烈道,“祖父,您觉得如何啊?您就应了吧?娘,您也是,您就答应了,好不好?”
曹氏对此事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而狄复与齐滦对视一眼,见齐滦轻轻点了点头,狄复便对着狄荣烈点头道:“好,我应了你。就让凌嬛姑娘与你一同学武吧!”
这一下,凌嬛跟狄荣烈一同在将军府习武的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凌嬛和狄荣烈是最高兴的,而其余人自然也没有什么话说。
冬日正午前后,阳光正好,众人打拳打累了,就都各自回房,或在自己房前的回廊上或坐或站,在那里晒太阳,一时间,大厅里就只剩下凌遥姐妹三个,还有齐滦和向竑儒夫妇了。
凌遥看凌禟和凌嬛都有些疲累的样子,便让罗罗带着她们去客房安置,让她们休息一下。
等她们走后,凌遥这才转眸看向向竑儒夫妇,抿唇笑道:“外祖父和外祖母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
她这里话音刚落,却见向竑儒夫妇,包括齐滦在内,祖孙三个人都一齐看向了她,那眼中还略有些复杂的神情,她这下倒是有些看不懂的,禁不住开口问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齐滦这才开口道:“阿遥,方才外祖父同我说,这次请你过来,除了庆贺咱们定亲之外,还有一件事令他悬心不已,如若不同你说一说的话,他也实在是放心不下的。所以,趁着这会儿,他们都去休息了,眼前也没有人在这里,他便要同你说一说。”
话虽如此说,但向竑儒还不曾告诉齐滦是什么事,所以齐滦也不知道向竑儒到底想要说的是什么。
凌遥闻言,便问道:“外祖父为何事悬心,只管同我说,若我能为外祖父分忧的,定然义不容辞。”
听了凌遥的话,齐滦也望向向竑儒道:“外祖父,我和阿遥都在这里,您有何事放心不下,只管同我们说就是了。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办妥,让您放心的。”
“老夫悬心的这件事,不是老夫自己的事,是关于遥儿的腿伤的,”
向竑儒沉吟片刻,道,“上次遥儿来老夫府上,老夫替遥儿把脉之后,便一直放心不下遥儿的腿伤。倒不是说遥儿的腿伤有什么反复或者不好,相反的,遥儿的腿伤恢复得很好,方才老夫瞧了瞧遥儿的气色,也比上次要好得多了。老夫放心不下的,就是这腿伤好了之后的事情。但凡断骨再生后,腿伤痊愈,剩下的就是下地行走的问题了。老夫是担心,遥儿是否能够顺利行走。所以,今日才会请你们来瞧瞧的。”
向竑儒道,“遥儿会医,这一点老夫是知道的。所以,遥儿一定也想到了这一层,老夫就想听听遥儿的想法,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
原来向竑儒是担心她的腿。知道了事情原委,凌遥这一颗心倒是放了下来。在她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比她想象中的事儿可要好多了。
凌遥与齐滦对视一眼,她才望着向竑儒道:“外祖父不用担心,这一点我确实已经想到了。术后康复,自然是需要的。而腿伤痊愈之后的下地行走,历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需要康复训练的辅助,让腿部肌肉适应再次行走的拉伸和恢复动力,我已经同阿滦讨论过了,我接下来的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就打算进行康复训练的。”
凌遥将康复训练的规划和内容同向竑儒大致的说了一遍,向竑儒听了直点头,他思索半晌后才道:“这些法子都不错,确实可以帮助遥儿更好的控制双腿,下地行走也会渐渐跟常人一样。但是,在老夫看来,这些都是来自于遥儿自己的刺激,这对双腿来说仅仅只有这些是不够的,要想更好的恢复双腿的行动力,还是需要外部的刺激,比如说在正确的穴位上进行按揉,让双腿能够更好的恢复。”
“对穴位进行按揉?”
凌遥恍悟道,“对啊,外祖父说得对!我一时糊涂,竟忘了这个!”
向竑儒所说的按揉也就是按/摩。这是中医对骨伤的处理方法,在她这外科之中是比较少见的。所以,她一心想着进行康复训练,也就没有想到这一层来。
不过,就算她想到了这一层也没用,她自己也不会按揉啊。
向竑儒一笑,仿佛看出了凌遥的难处,他含笑道:“老夫曾经有个很好的朋友,最是擅长骨伤按揉。只可惜他已经去世了。在去世之前,他自己编写了一套书册,那里头就讲了如何进行穴位按揉的。老夫也看过,也学了一些。对于按揉来说,手劲和找穴是非常必要的基本功,如果一旦力道不对,或者是找不准穴位,就很有可能使伤者伤上加伤,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齐滦听到这里,开口道:“外祖父,那几年前,我受伤的时候,怎么不见外祖父提起这事呢?那时候,我是靠着父皇给的药好的,外祖父也没有给我按揉过啊?”
“你那时候在战场上受伤的,我如何给你按揉呢?何况后来,你回来时,你的伤早就好了,再按揉也没用了,再者说了,遥儿的伤,要比你的伤重得多,”
向竑儒道,“遥儿又是姑娘家,身子比不得你好,恢复起来自然要慢一些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老夫自然是要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的。而且,依照遥儿的情形来看,她也是必须要进行按揉的。否则的话,这一两年的时间里,她都得进行这个康复训练,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的腿都不是很灵活的。这样的情形,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可不是好事啊。”
齐滦闻言有些吃惊,他转头看向凌遥:“阿遥,有这么严重吗?”
凌遥从来没有正面谈起过她的伤,而齐滦虽然懂得医术,但多是女科之类的,对于骨伤他素来研究不多,再加上心中信任凌遥的话,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他想过很严重,但是却没有想过有这么严重。
如今听向竑儒说出来,他才惊觉严重性,他还在想,他之前只怕是对凌遥太过盲目信任了。她不让问,他就真的不问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