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母亲神色自若,心又放下些。她站在一旁等母亲跟客人道别,示意她留步,自己送客人出门。
灿妈说:“我来吧。”
“下雨呢,凉。”欧阳灿拿了伞,说。
“请留步吧,我们自己出去就好。”客人忙说。
“那哪成,要送的。”欧阳勋也走了出来,示意女儿。“替我们送送客人。我们就不出去了。”
“您二位请留步。”
“请吧。”欧阳灿跟着走出来,随手带上门。
她走在这二人身后下台阶,特意保持了距离。这阵子雨下得越发急了,雨水顺着雨伞往下落,两人背后都湿了一片……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虽说这样的突然造访绝不令人愉快,可这工作的辛苦她倒也很能理解。
“欧医生,您就别出来了,雨下得太大了。”其中一位还是回身客气地说。
欧阳灿笑笑,道:“家有恶犬,不出来送你们安全出门去我也不放心的。”
“是啊,这狗真是很厉害了。”那人也微笑道。
“我们是不是见过?”欧阳灿问。
“您可能不记得了……好几年了,有两个案子跟您合作过。”他解释道。
“真对不起,我印象不深了。”
“您的工作也很忙,可以理解。这没什么关系的。”他说着,来到大门边。
小四跳怂着吠叫,声嘶力竭的。欧阳灿安抚它一下,并不奏效,到底先送了客人出门去。他们的车子停在巷口,坚持让她留步,她也并不坚持,回身关好门,把伞收了挂在一旁,过去摸摸背毛都已经竖起来了的小四,说:“好啦好啦,人都走了,可以歇一歇了……来来来,喝点水。”
她给小四添了水,陪它呆了好一会儿,看着它回到窝里去了,才往回走。
“小灿,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欧阳勋从平台上探出身来,问。
“哦,我看了看小四。小家伙累坏了。”欧阳灿忙说。她赶紧进了门,见母亲没在厅里,问父亲道:“我妈呢?”
“回房间了,说是要找什么东西。”欧阳勋道。
“情绪怎么样?”
“看着还好。”
“说什么了吗?”
“没有。我问了问,她只告诉我不用担心,他们来就是了解情况的。她说跟他们也没说什么。”欧阳勋道。
欧阳灿顿了顿,轻声说:“我妈心里有数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说多还是说少。”
“我想也是。毕竟是老革命了。只不过事情有点儿突然……看看情况再说吧。”欧阳勋点点头,道。
“您给王叔叔打电话了?怎么说的?”欧阳灿想起来,忙问。
“说马上就过来,让我放心,保证十二点准时开饭。”欧阳勋笑道。
欧阳灿看了看表,还不到十点,时间很充裕的。她刚要说什么,听见脚步声,回身见奶奶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只有他们在这里说话,问道:“你们只顾站在这说话,不管小夏了?”
“哎呀!把他给忘了!”欧阳灿叫起来,撒腿就往客房跑。
“看你这孩子,有多粗心。”欧奶奶笑着摇头。
欧阳勋轻声说:“大概还不适应多了个男朋友要照顾吧。”
“也是……粗枝大叶惯了,慢慢儿来吧,有什么办法呢?”
欧阳灿没听见祖母和父亲怎么议论她,跑过去站在门口听了听,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敲了敲门推开,就见几只狗横七竖八地倒卧在地上围着摇椅上的夏至安,那大肉丸子哼哼则趴在他身上,看见她进来,只有胖胖摆了摆尾巴表示打招呼……她倚在门框上,看着夏至安。大概是在这里等的时间久了点儿,他歪着头靠在那里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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