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佩上车时又抱了抱苏绾,苏绾给她带上一瓶药水,对方硬塞给苏绾一百块钱。
按说一百块钱买一瓶神奇药水,并不多。
但苏绾并没想多收对方的钱,毕竟人家每次上门都带那么多的东西,这一回又给她找来不少医书,在这种时候每一本书都算得上是价值连城。
“回头,这些医书可以带给我妈。”苏绾说完,便只抽出那一本她没看过的,剩下的都装到提包里收好。
这动作让江永安看着很舒服。
就是,他媳妇怎么可能看得上林海送来的书呢。
“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听说有新片子。”江永安走过来,轻抚苏绾鬓角的碎发。
“不行,这几天我得忙一下。”苏绾指指后面的药架子。
其实这是理由,真实的原因是到清水村看爸妈时,她把医药空间里的药品用去不少,现在她得像从前那样每天到医药空间里劳作一个小时,这样才会有更多的药品充实进去。
江永安也不恼,走过来笑着道:“不过就是一个架子的药品,下班后,我来帮你整理。”
苏绾也不能推脱,只能任他说。
江永安回到第四车间时,这边正准备开会。
自从工厂搬迁以后,拖拉机分厂的工作始终没进入正轨,各车间都在进行人员整编。
其实就是把原油泵厂的工人编入各车间,这样好管理。
生产车间用的都是普通工人,各岗位很明确,矛盾也不突出,只要调整一下技术要求问题都不大。
问题出现在第四车间和几个知识分子多的部门。
要知道,原油泵厂只是个镇办企业,技术人员的学术、技能水平良莠不齐,有的人甚至只是高小毕业,如今也算是个技术员。
杨海城头疼,便把原油泵厂二十一名技术员和本厂新招来的十二位技术员归到了一组里,而那些能拿得出核心东西的老技术员和真正的工程师,依旧由他亲自带着。
这才是一个拖拉机厂生产的核心力量,他不能让那些吃干饭的人坏了工厂发展的大计。
三十三位技术员混编的车间一组组长,由江永安担任。
“江组长,我们开会吧!”十位原厂技术员早已就位,江永安看向空着的座位,“他们人呢?”
“咣!”第三会议室的门被踢开,带头的是王泺,他嘴角叼着一根没嘴儿的香烟卷,工装挽到大腿根,脚下穿着一尺高的工靴,靴底的泥污落得满地都是。
“这会,我们不开!姓江的,我们都是原厂的技术员,凭什么去干后勤装卸工都不干的累活儿!”王泺身后站在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他们的工装都没系扣子,怎么看都像地痞无赖。
“就是,挖臭水沟,亏你想得出来!”
“姓江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一个临时工转正的,跟我们叫板?”
“走,这会,我们不开了!”
十八九位工人在走廊里叫嚣着要离开。
江永安压根没看他们一眼,直接把手里的测绘图纸下发,用平和的语调宣布。
“开会。”
“
“姓江的,你特妈欺人太甚!”王泺带着三四个汉子冲上去,有举拳头的,有抬脚的,还有挥板凳的。
江永安不退不让,只手挡拳的同时,还抓住了对方踢过来的脚,见他像是轻轻一拎,对方的就被倒提着扔到人群里。
那个挥板凳的吓得后退,可还是被江永安夺过板凳,提着衣领扔到走廊。
王泺揉着发疼的手腕,咬着牙用力甩动拳头,不服气地招呼上来,“你,你不就会点拳脚吗,我,我不怕你!”
只见他右手挥拳,左手执匕首,两边同时用力。
江永安打量着比自己矮上一头的王泺,双手同时用力,干脆像捏只小鸡似的直接把人揪着双手提了起来。
一个巴掌长短的匕首,也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你算个屁呀!”王小六和张魁子几个冲进门来,杨成听到动静第一时间通知保卫科的同志过来,没想到正看到江永安收拾他们的这一幕。
江永安深藏不露的事情,只有他们三兄弟知道。
“你,你们欺负人呐,我们可是厂里的老人儿了,我们都是技术员,江永安竟然让我们去挖臭水沟……”王泺还想放赖,已经被江永安扭着手臂抵到墙边,反手便把他和另外两个冲来的家伙捆到一起。
看起来就像捆猪崽。
“江永安,你,你知道我大姑是谁吗?你,你敢捆我?”
“江永安,你这个组长是当到头了!”
“唔!”王小六拿手巾把对方的嘴捂住。
这场面把后面看热闹的十几位原油泵厂技术员完全看懵。
不管男女老少都会欺生,再说他们一直认为工厂是他们的,自然不欢迎拖拉机厂的工人入驻。
没想到,这才三天,被收拾了。
江永安很有威慑地看向门口:“你们,要不要进来开会?”
严肃的目光扫过,剩下的所有人立即乖乖地走进来,安静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王泺被捂住嘴,还在用力踢蹬桌椅。
“唔唔唔……”
他现在就是再唔唔,也没人听咯。
技术员当中还有五六位年轻的姑娘,大家看到江永安刚才的帅气动作,简直双眼都直冒粉泡泡。
“江组长,我来帮你发图纸。”燕荔荔走到跟前,想借着拿图纸的动作去摸江永安结实的小臂,却被对方一眼瞪回去。
“我不过是没拿稳,你急什么。”燕荔荔甩手回到座位里。
杨成见事态已经平息便把三个捣乱扶起来,要带走。
“让他们在这里听。”江永安知道他这个组长不好当。
杨海城把这二十几位工人转岗的任务都交给了他。
可他凭什么把自称技术员的工人转岗呢?
只能测试。
谈何容易呀。
“以后开会迟到者,扣奖金。今天这三位同志搅乱会场秩序,每人扣五毛钱!”
五毛钱并不多,可若是天天开会,天天扣除,那可就麻烦了。
“你,你凭什么!”王泺有点急。
他的面子没了,现在连里子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