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干瘦的小身子板往前挺,“告诉你们,欺负人没有好下场!”
汪倩倩从刚才就躲到了角落里,全当那事不是她干的。
至于姜美丽为了不让自己尴尬,忙装作才从柜子里找到自己的新饭盒,假笑道:“姑妈说要拿饺子给我,哎呀,认错饭盒也是常有的事,你们急什么。”
“走,我们出去吃饭。”姜美丽拿着空饭盒往外走,眼明的女职工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即替苏绾打抱不平。
敢情那天晚上,是池若和姜美丽抢苏绾的饺子吃不成,反倒被蝎子蜇。
真丢人。
卫林林带着那天从县医院里回来的几位女职工过来看苏绾,知道她伤势不重,这才放下几人凑钱买的桃罐头。
等众人离开,江永安还不走。
他正在给苏绾的铺位上方搭架子,然后又在架子上挂上了布帘。
苏绾趁着人少时,也悄悄地从医药空间里取出针管,给自己注射破伤风药剂。
空间里的神奇药水,要每隔七天才能取一次,那天在县医院里,她把剩下的药水都给了被缝合的伤者,现在自己倒没的用了。
李月如虽然还在坐月子,倒也能下地行走,她走过来帮忙。
江永安见苏绾困倦,正准备回单间宿舍取东西,却听见有人站在大宿舍门外喊他的名字。
“江永安,张副厂长叫你过去。”
苏绾挣扎着起身,想跟他一起去。
“你躺好休息,问题我都解决了,放心吧。”江永安给苏绾掖好被角,这才大步往外走。
看着江永安的背影,忙叫住他。
“要不是我受了伤,我会去找沈柏良,池若说那件事另有隐情,这说明至少他们二人是知道真相的。”苏绾把那块写着“沈柏良”名字的布条放在江永安的手心里,“你可以想想办法,让他说出真正的破坏者。”
江永安眉梢略挑,唇畔压下去,眼神里尽是担心,“那天……”
“以后,我再告诉你,你现在快去吧。”苏绾催促江永安离开。
江永安握紧那块布条,走出大宿舍。
苏绾受伤请假的事,传到丁玉耳朵里,丁玉以食堂缺人手为理由,说是要扣苏绾的工资。
卫林林几人听说这件事,便去食堂帮忙,说是四个人顶苏绾一个人的工作。
结果,丁玉拗不过卫林林几人,只好答应不扣苏绾的工资。
苏绾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半,要不是池若嗲声嗲气地说话声音,她还醒不了。
“永安哥,我这样叫你,可以吧?”池若的声音并不大,“永安哥,我们俩都是临时工,我们同命相连呢。”
“苏绾也真是的,她就不想想,从小路下来,不仅摔到自己,还让我们为她担心,真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她应该不会是想让沈柏良过来看她吧?”池若像是说错了话,又立即息声,然后才改口:“哎呀,不会是那样的,绾绾已经给你落了户口。”
“绾绾说了,要把你们的副食本都放在我这里,放心吧,我会给你们管好工资和粮食的。”池若正准备继续说,她的身后突然传来冰冷的声音。
苏绾打开布帘坐在床边,清着嗓子道:“池若,你现在说谎都不打草稿吗?”
“你说我为什么会从小路上摔下来?”苏绾的质问引来宿舍里其他人的目光。
卫林林正端着热气腾腾的煮鸡蛋进门,听见这话立即跟着说道:“池若,我听第六车间的工人说,看见后河村的几个汉子从山上那条路跑开,是不是你又作什么妖!”
池若是后河村的。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江永安刚才还算平静的神情立即严肃几分,那双眼睛紧盯着池若,池若立即退开几步,朝着卫林林白了一眼,“卫林林,你有文化就能诬赖好人?”
“我是后河村的不假,可整个后河村的人我都得认识?他们去单间宿舍那边,我怎么知道!”
池若以为自己撇开了关系,却听见苏绾冷嘲道:“池若,你还说跟你没关系?刚才卫林林只说有人在山路上看见了他们,你怎么知道是去我的单间宿舍的山路?”
众人闻言都笑出了声。
池若知道说错了话,脸腾地就红起来,狡辩道:“你们这是欺负我?看我是个临时工,你们就合起伙来给我安罪名。”
苏绾又道:“要不要把后河村的赵大板牙叫过来?”
“叫,叫他来干什么?”池若下意识地去按自己的帆布包,苏绾给卫林林递眼色,卫林林扯过来,反着个儿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地上。
众人惊讶。
二十几张大团结和两卷票!
“池若,这钱是赵大板牙的彩礼钱吧?”苏绾已经被江永安扶着站起来,“我劝你从哪要来的还哪去,要不你可能会真的嫁给赵大板牙。”
池若紧张地快步上前,立即把钱和票都捡了起来,一边捡一边哭,“你们冤枉好人,这些是我给我弟借来的钱,你们都欺负我!”
她把钱票收好,便抱着帆布包哭着跑出宿舍。
苏绾看着江永安无奈地摇头,“我现在要去卫生室,这里太吵闹。”
江永安也没想到,女工宿舍怎么会这么闹腾,才住了不到一天,竟然出了好几件事。
他还想打横抱苏绾,被苏绾拒绝。
要是真的被江永安打横抱着走过大半个拖拉机厂,那她还不被妇女主任烦死?
江永安蹲在苏绾跟前,苏绾趴到宽阔的脊背上。
上辈子她被江永安背着走过好多路,这辈子被江永安背着,心底突然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才走出不远,便有工人走过来指指点点。
“永安,你放我下来。”苏绾红着脸,“我自己走过去。”
男人用力搂紧苏绾的小腿,“不行。”
等苏绾在卫生室的床边坐下,梁凤和几位工厂里大姐就都来了。
“小苏同志,你的伤严重不?还能给我们扎针吗?”
“苏大夫,你要是不能给我们扎针,我就得去镇里。”
“听说,你是被人从小路上推下去的?”
“天杀的,要是被我逮住他,一准把他扭送派出所。”
苏绾手臂上的伤口并不多,她虽然不能站立行走,但也不妨碍给梁凤几人挂药水。
江永安见苏绾打算继续工作,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