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拧眉。
这件事竟然提前了!
上辈子,苏绾都没能看见二位返省。
难不成,这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苏绾内心震动。
原想着到这里跟老田大姐聊聊,她还特意带了些粮食和水果,如今找不到人,都被她一股脑送给了眼前这位放羊的老大爷。
“小姑娘,你是个心善的,也一定有好报!”
二人正聊着,羊群对面有一阵骚动,紧接着便有人连滚带爬地往这边跑,一边跑还一边喊:“老倔头,你快,快上大街上拦车,陆知青被蛇咬了,快,快呀!”
什么?
被蛇咬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绾想起上辈子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件,有人被蛇咬伤没能及时救治,往往都会在路上没命。
而当地的老百姓又有捕蛇补身体的习俗,一年到头也会出不少这样的事端。
老倔头闻声便往大街那边跑,羊群散开的同时,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着一副门板跑过来,门板上正躺着一个人。
看起来情况很严重。
苏绾向着空荡荡的大街上望了一眼。
这里地处偏僻,有时等上一个小时也未必能看见拖拉机经过,就算是侥幸能堵到车,等人送到县医院,那也来不及了。
更何况,苏绾清楚得很,县医院里没有血清。
“等等,让我看看!”苏绾拦住奔过来的村民,快步走到担架跟前。
“别动!”一位村妇模样的女人冲到跟前,看得出来她刚刚哭过,眼皮红肿着,这一路跟跑过来,她的头发已经凌乱。
“不准动!”那村妇发了狠似地又吼道。
老倔头回头看时,众人已经把苏绾围起来,老倔头生怕出什么事,撂下手里的羊鞭子,便跑了过来。
“我能解毒,从伤口看得出来,他是中毒已经有至于二十分钟了,你们得庆幸,遇到的是我。”苏绾抬手便从帆布包里取出一把手术刀,直接在伤者脚踝处划出十字。
冲着来人当中个头最高力气最大的那个道:“你,过来给他把毒血挤出来。”
也许是苏绾身上居高临下的气质,再加上她以最快的速度从帆布包里取出一支针管,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给伤者注射。
动作之快,等老倔头跑到跟前,那一针看起来像药水样的东西,已经注射完毕。
这……
村民们傻眼。
刚才那位哭得要死要活的村妇,也巴巴着眼睛看着这一幕,大张着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苏绾又取出两支针管,给伤者分别注射,做好这一切,再看已经发了黑的伤口,已经被高大村民给挤出不少黑血。
苏绾示意他停下,自己亲自动手,继续挤黑血。
她甚至用手术刀把伤口处的几块已经发了黑的烂肉挑下去。
这一切操作下来,不到十分钟,已经面色发白的伤者,竟然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我,我怎么了?”
陆远征感觉浑身无力。
姚寡妇见陆远征醒过来,又哇地大哭出声。
“吓死我,你可醒过来了,陆知青,你,你被蛇咬了!”
苏绾见人清醒,收好手术刀和针管,又从帆布包里取出手绢,把手擦干净。
这才发现眼前这人有些眼熟,究竟在哪里见过,她也记不得了。
“哎呀,丫头,我就说嘛,你过来找老田,老田说过,你是医生,你会医术的!”
老倔头这么一说,众村民也眼亲看见刚才苏绾处理伤口时的动作麻利和果断,便都向苏绾投来赞许和敬佩的目光。
“我是……医生,没错。”苏绾习惯性地想回答自己是县医院或拖拉机厂的卫生员,而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决定,过两天带着林海送过来的介绍信,去洗煤厂医院报道。
她想重走上一辈子的路,偏偏有许多事情都已经不受控制地发展,她必须站到更高的位置上,才可能把所有事情化解。
一味地等待别人的帮助,恐怕还是无法改变爸妈的命运。
“你们看,人家是医生!”
苏绾又叮嘱伤者注意事项,便直接收拾好帆布包往回走。
老倔头跟过来,追问,“姑娘,按说这种能治蛇毒的药,你不能可天天带着吧?”
苏绾眼神闪烁一瞬,便立即道:“我刚才不是来找田大姐吗?”
苏绾的药水都是从医药空间里拿出来的,她也不能实话实说,只好把理由推到田咏华和老李的身上。
虽然,到现在为止,她重生以来,也不过只来看过他们几次。
老倔头对这种说话深信不疑。
“要说,还是陆知青命大,他也接到了回城的消息,说是后天就起程。”
苏绾已经推着自行车走到大路边,有个半大孩子跑过来,把一张字条递上来,字条上的字迹很工整。
“陆老师说,要知道您的名字和工作单位。”
苏绾笑笑摇头,“字条我收下了,你跟你的陆老师说,伤口需要好好养着,等他回城后,也得注意饮食。”
半大孩子跑回去,苏绾已经骑上自行车走了。
老倔头赶着羊群跟在回村的村民身后,看着羊儿身上驮着的几袋粮食,连连赞叹。
苏绾从东城回来,依然没有接到江永安和田大牛的消息。
中午,陈向民却给她和李平送来一个坏消息。
说是,柳长明那边又出了事,怕是会影响苏绾爸妈的下放地点安置。
眼下,已经县里已经派人去把田燕泥和苏源接回县委大院了。
“怎么办!”李平绷紧了几天的弦,仿佛在这一刻要断掉了。
她们一直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还有一个坏消息,田燕泥……好像得了阑尾炎,人在县医院!”
苏绾感觉眼前发黑,她打了个晃,差点没站稳。
正在生气的李平,刚才的怨天尤人都收了起来,立即追问田燕泥现在的情况。
“你们最好现在过去,听说刘财旺让池若给田燕泥动手术。”
李平气得脸色煞白。
苏绾整个身体也都发着抖,“池若连普通的医学常识都不懂,她怎么动手术!”
这不是要人命吗?
“我也是听蔡姐说的,你们快点去医院吧!”陈向民知道情况紧急,让等在楼下的司机立即发动吉普车。
一路上,苏绾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