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持续不断地砸门声中,我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来到门口。
“何奈,你给我出来!”
我心里疑惑,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出来!”
我惊讶地堵住嘴巴――这不是老洪在喊吗?
他怎么会气急败坏地找到这儿来的?
回想昨晚给李玉传的那些内容,我意识到事情不好。
眼看防盗门上出现一个深深的凹痕,我也恼了,大喊道:“别砸了,再砸我就报警!”
“你报警好了,谁怕谁啊!让警察来看看,你这破捉奸公司有没有经营资质!”
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我双耳发麻,“你先住手,有话好好说!”
门外终于安静下来。
老洪的声音传进来:“你给我开门儿!”
“你要保证不会伤害我!”说话时,我迅速拿出手机,用微信联系席曼,让她帮忙找几个身强体健的男人过来。
“好,我保证,快开门儿!”
我还想再拖延时间,老洪则等不及了,眼看防盗门被砸得变了形。
无奈之下,我只得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
老洪首当其冲,第一个挤进来,他身后,跟着七八个男人。
老洪瞪着眼睛,恨恨地看着我,“好你个何奈,敢把那些照片发给我老婆看。亏得我老婆跟我说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是被何方神圣给算计了!”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是李玉跟老洪说的?
我也很恼恨,明明传照片给她,是觉得李玉有了解情况的权利,况且,还是她委派我看着他老公的。
到头来,她竟然把我给供了出来!
老洪朝身后的男人招手,“把这里给我砸了,后果我负责!”
“瞧好吧您!”
我试图阻止,被人重重推了一下,整个人倒在地上,由于落地时磕到后腰,半天都没能爬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我跟柯颂辛苦经营的工作室毁得不成样子。
“奶奶个腿的,孙子们,老娘跟你们没完!”
眼看电脑被砸坏,我瞬间弹起来,朝老洪扑过去!
老洪的脸被我的指甲抓花,痛嚎一声:“把人给我抓起来!”
男人们停止打砸,朝我走过来。
眼看情势不好,顾不得愤怒,我恶狠狠地推开老洪,奔出工作室去!
那群人不依不饶,纷纷追出来,“抓住她!”
“给我抓回来,看老子怎么收拾这个小贱人!”老洪的喊声在整个小区回荡。
我熟悉这里的环境,直接抄近路,冲出小区大门。
面对川流不息的车流,我咬咬牙,冲上前去。
刺耳的刹车声不断响起。
“不要命了你!”
“找死啊!”
偶然间回头一瞥,后面的人也跟过来,不抓住我誓不罢休的架势还挺唬人。
眼看一辆车冲过来,我躲避不及,衣角被挂住。
我心想,完蛋了,这次恐怕小命不保。
下一瞬,一只手忽然拖住我的后背,将我抱起,塞进一辆车里。
动作之快,我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没事儿吧?还好我经过,要不然…;…;”
江晚暮看一眼后视镜,踩下油门儿。
老洪气急败坏,站在车流之中大声骂娘。
意识到自己得救了,我长出一口气,“谢谢你救了我。”
江晚暮用余光上上下下的看我,他的眼神虽然很小心翼翼,还是让我觉得一阵别扭,“你总看我干什么?”
江晚暮笑笑,“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吧?”
“你这是在向我讨报酬?”我坐正身体,有些不自在。
江晚暮发自内心的笑容染上柔和的阳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表达,我们还挺有缘的。同时,我又觉得你这个人挺神秘。”
“我哪儿神秘了?”我很好奇别人对我的评价。
“好几次见到你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都挺令人难忘的。这次也不例外。”
我讪讪地笑笑,“你这是要去医院吗?”
江晚暮的表情重新恢复凝重,“我去看我母亲,她还在医院。”
“听说手术挺成功的?”
江晚暮点点头,“还好没事。”
回想起李玉跟老洪夫妻俩,我窝了一肚子火,不顾昂贵的越洋电话费,冲动之下将电话拨给李玉。
“何奈啊,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李玉的口气就跟往常一样,慢条斯理的。
我的火气不由更大了,“你少给我装傻,你老公把我的工作室都给砸了!我好心把他出轨的证据交给你,结果你怎么做的?”
李玉一下变了个态度,说起话来硬声硬气,跟求我帮忙时的可怜相大相径庭,“我老公都跟我解释了,那些个贱女人自己送上门儿的,都是图他的钱去了,他不过一时糊涂。我信任他,你赶快把拍到的照片都删掉,要不然我就去告你!”
我冷笑,算我热脸贴冷屁股了!
“狼心狗肺的东西!”
挂断电话,我紧紧抱着手臂,皱着眉忖思半天。
江晚暮打了个方向,瞄我一眼才说:“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你是保险业务员吗?”
我有点儿慌张,应付地“恩”了一声。
江晚暮没再追着多问,“我把你放在哪儿?”
“先等一下。”
我给柯颂打去电话,可柯颂关机。
他每次回家,手机总是关机――多半是柯然搞的鬼。她数次劝说柯颂离开我,离开捉奸人这个行当。可柯颂很固执,柯然就变着法儿的使诡计,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对不起江院长,我现在无处可去。”联系不到柯颂,我可怜巴巴地看着江晚暮。
工作室被砸,老洪说不定还等在那里。我回去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那这样吧,我先带你去医院。”
“行!谢谢江院长!”
“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江晚暮的妈妈经过手术,如今人已经苏醒。听闻她是割腕自杀的,好在及时被江晚暮的小姨发现。
“进来吧,不用拘束。”江晚暮直接将我带进病房。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两手空空的来医院,太不像话了。
病床上的江母看向我这边,“这位姑娘是…;…;”她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虚弱。
“我朋友。”江晚暮往脸盆里倒上热水,打湿毛巾,帮着江母擦脸。
江母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五六岁。
只是,如今双眸黯淡,不时望着天花板发呆,只有当江晚暮出现在她的视野当中时,才会微微转动眼球。
江晚暮尽量多说话,帮着江母转眼注意力。
“妈,刚我开车经过你之前最爱去的饭店,饭店翻新过,环境更好了。等你出院我带你去。”
江母唇角陷下去,露出淡淡的笑容,“我记得那家的白斩鸡最好吃,每次去我都会点。”
“那我们下次去我给您点两份儿。”
“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儿馋了。”
“只要您快点儿恢复好,很快就能吃到。”
江母叹口气,“你爸呢?”
江晚暮的动作顿了下,“他…;…;他有生意要忙。”
江母缓慢地阖上眼睛,“我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
江晚暮打断她的话,“妈,别说了。”
“好,我不说了。我想吃点儿东西,从昨天到现在胃里空空的。”
“医生说您现在最好吃点流食,我去食堂给您打点粥。”
“不用了,这家医院食堂不好吃。想起来就没胃口。”
我适时插句嘴,“我做粥很好喝,阿姨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下次来,就给您带点儿小粥小菜来。”
“不麻烦姑娘了,让晚暮给我做吧。”
江晚暮很为难,“妈,你知道的,我不会做饭。”他看向我,歉意地笑笑,“我家里人除了我妈,没一个做饭好吃,如果你有空的话,能不能麻烦你给她带点可口的饭菜来?”
他的语气很诚恳,也没让我觉得突兀。
毕竟,他救过我两次,几乎没有迟疑,我答应下来,并拍着胸脯保证,“江院长,你放心好了。没什么事我就过来,复杂的不会做,家常小菜还是不在话下的!”
实则,我吹牛了。
就我那两把刷子,柯颂随便弄的刷锅水都比我强,我也就能煮个粥。
“怎么好意思…;…;”江母是想拒绝来着,从被子里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摆了摆。
江晚暮将她的手握住,言语间透出浓浓的温情:“妈,何奈是我很好的朋友,以后这个人情我会想办法还的。”
一下子成了江晚暮很好的朋友,我冲他傻里傻气地笑了笑。
即便身体还很虚弱,可江母的话却停不下来。
我最开始坐在远处的沙发上,如今干脆坐到病床边儿,跟江母天南海北地聊开了。
“阿姨喜欢石榴石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串儿。我那串儿是我朋友出去旅游的时候买回来的。”
“石榴石的话,我有很多,对于这方面,我可是行家。你知道什么样的石榴石最好吗?紫红色最佳,而且,一定要通透。”
“那我回去看看我那串儿怎么样。”
我猛地回想起今天工作室被打砸的一幕,心情随之一落千丈。
不知道我那些宝贝怎么样了?
我起身跟江母告辞,“阿姨,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您早点儿休息,明天我就过来给您送饭。”
江母笑着跟我告别,“晚暮,你送送奈奈。”
江晚暮拿上自己的车钥匙,跟我出门儿,“妈,我一会儿回来。”
“等等,晚暮,你先等一下。我还有话要问你。”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江母叫住了江晚暮。
“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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