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对某方面有障碍的人都那么歧视吗?”沈清乔漫不经心的问。
京校内心咯噔一下,连忙道:“话也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想现在这个社会,有缺陷的人总会遭受不公平的待遇,以及排斥。当然,只要人足够优秀,这些缺点都不叫缺点了。”
实际上呢,还是有很多人不会包容有缺陷障碍的人的。
遇到残疾人士,多数人可能会同情,可内心又有几个是瞧得上人家的呢?
他说的那么委婉,还是出于不想让沈清乔对京大产生什么不满。
毕竟任何人遭受到质疑,心里都会有点不舒服。
包括他这个作为校长的,也不可能对那两个看起来都不合格的孩子不产生质疑。
沈清乔了然,她本意也不是为难校长。
她从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给校长:“着照片上的评分表是初露和初元的,实验室的系统评分,是不可能出错、也不可能作弊的。”
京校接过,一脸正色的低头看。
她继续道:“初露和初元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原本我考验他们的时候,是让他们做A级别的实验,可是他们两个都要求要做S+级的,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只是在手机上简略的看一眼操作教程就自己动手了,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已经很稀奇了,关键是他们姐弟二人的悟性还很高,这样天才,我要是不抓紧时间收了,要是被别的学校发现,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抢。”
京校看完手机上的评语,又听到沈清乔的话,瞬间大脑发懵!
“这……这真的是那两个孩子做的实验?”京校一副完全没有回过神的模样。
一份将近满分的评价啊!
他还是在学校教授的操作考试时看过这个分数!
但是教授都是有多年的经验了,小白时期哪里有这个分数?
所以,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图片上的两份评分表会出自完全没有上过学的小孩身上!
沈清乔托着下巴点头,“是啊,您要是不信,可以去A实验室调取监控,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化学方面的东西,完全是现看现学的。
您要是想在董事会面前出口气,直接把初露初元操作过程的监控拷贝一份出来甩他们脸上,看看他们还能有什么话讲。”
京校:“……”虽然我觉得这样做的确是很解气,但董事会的面子还是要给他们留一下的。
缓了一会儿,京校忽然间想到什么,好奇的看着她:“沈同学,你怎么发现这两个天才的?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为什么我就不能天天遇到像这样的天才呢?
沈清乔:“……缘分使然。而且A实验室需要注入新血脉,我有意找能力出色的人才,误打误撞的找到这两个小的了。”
还有她最满意的一点,那就是新手没有什么固定的习惯,教起来对方根本不用改,只需要适应和习惯就行了。
这样大家都轻松。
京校是个明眼人儿,此刻笑得比花儿还灿烂:“那,他们什么时候来学校上学呢?”
瞧瞧,当初他不顾董事会反对,质疑要让沈清乔当A实验室的组长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这不才没多久,天才又给学校带了两位天才入学了。
沈清乔:“下周一开始把,我给他们两个请了家教,教他们学一下基础,学校的课正常听,其余时间就在实验室跟着孙佳文和孙佳寒两兄妹学习。”
她笑了笑,说道:“我觉得过了年,可以给他们安排市级以上的比赛了。”
“什么?!”校长一脸惊愕,声音不由自主拔高,“过了年就让他们参赛?!沈同学,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吗?!”
目前已是一月份,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年了。
意思就是,让初露初元接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开始让他们比赛?!
“沈同学,我明白你的用心良苦,只是这样会不会把他们逼太紧了?毕竟物理方面的知识还是比较深奥的,我担心他们吃不消。”万一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后面那句话校长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沈清乔瞧着校长担惊受怕的表情,好笑道:“您放心吧,估计他们还会嫌慢呢。”
校长:“……”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那么变态的?
不过这是沈清乔实验室里的人,她怎么安排随她吧,只别把人吓跑就行了。
校长觉得,他本是一位严格又遵守底线的人。
可怎么在沈清乔面前总是会不由自主让步呢?
难道是因为他爱惜人才的缘故?
“对了。”校长迟疑道:“你师父那边,听说自入冬后他的身体都不好了,你那些师兄师姐都是没什么大本事的,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回去看看你师父吧,他都已经这个年岁了,随时会发生意外,尽量还是多回去陪陪他。”
听到“师父”二字,沈清乔眸色一凝,抿了抿唇,到底是没说话。
京校见她如此,有些无奈道:“你和你师父都倔驴脾气,难怪凑一起就只有抬杠的份儿。清乔啊,那件事情我也听你师父说过了,的确是他偏心,做的不对,可时间毕竟过去这么久了,该放下的还是放下吧,珍惜当下才是最要紧的,你就算再生气,他也是你唯一的师父啊。”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校长,您也不用帮他找借口,或者在我面前说他的好话。”沈清乔面无表情,精致的眉眼染上一层冷淡:“他那个狐狸,怎么可能会把全部真相暴露给你?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我不原谅他,是因为他枉为人师,而他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承认过自己的错误,年纪大了,连什么叫师德都忘了吗?”
京校:“……”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通过几次的接触,他知道沈清乔并非什么小肚鸡肠、对事耿耿于怀的人。
只有做得太过分了,她才会这般油盐不进,任谁说情都不管用。
难不成,真是那个老东西并未把事情说全?
他和沈清乔的师父是多年的老友了,她师父大了他快十岁。
年轻时一见如故,到现在都做了快一辈子兄弟。
他那个兄弟,什么都挺好,为人也仗义,只是脾气真比驴还倔。
可除此之外,你要说他有什么大毛病吧,也没有。
后来他当了校长,和沈清乔的师父见面也少了,每个星期还会打上一个电话聊几分钟。
多年不见,难道他这所谓的好兄弟已经变了吗?
想了半天,他最终只能憋出一句:“他欺骗我,恐怕也是想借我的口告诉你,他的病情,最起码这一点足以证明他还是在意你的。”
谁知。
沈清乔直接冷笑了一声,讽刺道:“实不相瞒,在我离开之前替他把过脉,只要不是人为,他那身子骨至少还能撑个七八年。”
说着,她同情了一眼校长:“你把他当兄弟,他把你当傻子。校长,人是会变的,你对他的了解还停留在从前,不管他是真病还是假病,我都不会回去的。
至于我一身的医术,也并非出自他手,他只是顶着我师父的名头罢了,您要是不信我,大可以去质问他,当然,这不妨碍他给自己寻找借口,说不定到时候你又被他骗了。”
校长:“……”倒也不必这么扎他的心。
他深呼吸一口气,此时此刻的心情,如同吃了屎一般难受。
“既如此,你为何不脱离他名下呢?”
难怪。
难怪那个老东西那么多徒弟,难怪一样的教学方式,偏偏只出了沈清乔一个能人。
敢情人家的医术压根儿就不是他教的啊。
“哦,脱不脱离已经无所谓了。”她不甚在意:“他要是敢打着我的名号去招摇,我正好有借口收拾他。”
尊老爱幼这些狗屁话在她这里什么都不是。
只要惹毛她了,管他是谁,一视同仁。
“咳咳咳……”校长被她这话逗得呛了一口茶,缓过来后才道:“罢了,你是个是非分明的好孩子,若非是那老东西的不对,你也不会如此,你回去吧,我要打电话过去找他算账。”
沈清乔面不改色的睨了一眼校长,心想难得啊。
难得遇到一个没有直接站在自己兄弟这边的人。
京校能评选上校长的位置,明事理这方面就不含糊。
他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为自己兄弟辩解,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这让沈清乔不由想到了一个人。
那人和京校一样。
所以她初见京校时总是会心生敬意和亲近。
“您自己也注意身体,别跟他费那么多话。”
沈清乔毫不掩饰对她那位“师父”的排斥与厌恶。
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她立刻就收拾东西离开,与那边的人断了联系。
京校目送她离开直至身影消失不见,他二话不说就拨通了“好兄弟”的号码。
对面接通的也很快,“稀客啊,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让老头子我受宠若惊。”
声音中气十足,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面的好心情,丝毫找不到已经病情严重的痕迹。
京校登时黑了脸,不客气道:“你不是已经病得要死了吗?我看你一点毛病都没有,甚至能活得比我都长!”
“啧,你怎么了?吃什么火药了?”对面还没发现不对劲,反而不满道:“你心情不好往我这个老头子身上撒什么?”
闻言,京校捂着胸口,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怒道:“丰柬!我看你真是好得很啊!骗了我不少事儿!你居然还有脸不满?”
丰柬,就是沈清乔名义上的师父。
丰柬默了一瞬,不解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欺骗你什么了?”
“丰柬,你听听自己的语气,像是一个病人有的中气吗?要不是今天我劝清乔回去探望你,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被你耍的团团转!”
京校怒火冲天,每个字都带着烧焦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