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上官庸在皇宫之中发了火。
年轻的时候因为诸多缘由,他需要控制自己,做一位谦谦君子,可是到老了,却不愿意继续这么做了。
上官淮避开了朝堂的怒火,而有的人却惨了。
整个早朝,一片腥风血雨,不少人都为此丢了官帽。
吏部尚书不过是劝了一下皇帝,却被皇帝给砸到了头上。
“你可真该死啊!你们都该死!淮州水灾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还要瞒到什么时候去?”
怒不可遏的将手中的奏折扔了出去。
“整个淮州的根都烂透了,你们还在这儿说于理不合。我问你们,罢免官员是真的于理不合,还是因为朕违背了你们的意愿?”
这话说的很重了,瞬间跪了一地。
却没有人敢接这话。还怎么接?等着皇帝看自己的九族吗?
丞相跪在地上,脑海中飞速的转动。
没听说皇帝什么时候得到的这奏折啊?
“丞相,首辅,你们二人就是如此帮朕管理国事的?”
杨首辅此刻也说着,“回皇上的话,微臣这就会派人去调查清楚的。”
他也纳闷,那奏折上的桩桩件件确实是发生过没错。
可那个地方事后都被封起来了,哪儿还有人
敢出去?
皇帝见到他们二人无辜的表情,心中更为愤怒。
他分辨不出来淮州是眼前二人谁的手笔。但为了平衡,干脆两人都受罚算了。
朝堂的事情,上官淮其实并不知情,毕竟他是当众惹怒父皇,被对方给“禁足”了。
三皇子向来跋扈,不按照常理出牌,因此被禁足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顶多有人奇怪之前不是传言三皇子在为皇后娘娘祈福吗?怎么祈福到自己被禁足了?
在所有人的注意都被皇上的下旨所吸引后,对于三皇子的关注就更加少了起来。
上官阙下了朝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冷汗,路过台阶时险些摔了下去。
身边的官员讨好的说着,“二殿下小心。”
整理衣服本想上前攀谈一会儿,却不想对方根本没有这个意愿,只是如同游魂一般往出走着。
上官阙没想到,父皇竟然会得知淮州的真实情况。
钦差大臣不是刚稳定住淮州吗?他怎么会腾出手去收集证据?
这下好了,还没来得及销毁完。
“莫不是那群黑衣人?”上官阙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的手下在淮州结尾的时候发现了一群人正在调查东西,和对方交手后被他们逃走。
也正是因为如
此他这会儿才十分的懊悔。
早知道就应该直接要了对方的命!
而不是被他们逃走。
“晚上去找杨大人,就说我有要事相商。”上了马车之后,上官阙闭上了眼睛,随即说了一句。
马车外低低的传来一声,“是”随即便消失不见。
“淮州,要变天了。”他喃喃自语。
而如同他独自一个人离开一般,今日下了早朝的众位大臣并不像以往一样说说笑笑,互相奉承对方。
反而都自顾自的走着,丝毫不给别人留下单独说话的机会。
他们都着急回去将这个消息传开,互相商议。
而另外一边,在外人眼中从皇觉寺回来就被困在三皇子府上的上官淮,刚从宗正府的墙边跳下。
他和孟知意商谈了一个晚上,趁着天微微亮,这才从房间中出来。
外面的事情已经和他无关了。
上官淮自觉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责任,将证据呈了上去,还贴心的杀了不重要的官员以杀鸡儆猴。
淮州上下,一片血腥。
要说之前的上官阙还怀疑上官淮,可现在他已经是自顾不暇了。
“杨大人,您不是说哪儿的证据都被销毁了吗?为何会被人混进去?”上官阙在上位,情绪激动的说道。
不怪他这样,原本以为合作可以让他的势力更上一层楼。
可现在好了,怕是他之前在淮州的安排都会付之一炬。
杨首辅淡定的看着他,“事已至此,在这儿再着急也没用。”
这句话不假,却让上官阙更加生气了。
“杨大人的养身功夫做的可真好。”他不客气的讽刺道。
谁不知道谁?在他的面前还装什么?
杨首辅的脸色一僵,很快恢复了过来。
“二皇子有在老夫面前说话的功夫,还不如早日将淮州的重要机密拿回来。”
上官阙被他说中了心事,眼神中闪过一丝的不满。
随机想到之后还要和他合作,又不得不变换了脸色。
“您就不担心东窗事发吗?”他话里带有丝丝威胁的含义。
两人早就在一条船上了,一人落马,另外一个也很难保。
“这不正是皇上想要看到的吗?”对方淡定的嘬了一口茶。
“什么意思?”发了很大脾气的上官阙听到杨首辅这么说,也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圣上早就有意削弱我与丞相的势力,淮州不少官员明面上都是我的人。”杨首辅这句话说完。
上官阙明白了,为何圣上这次发了这么大的火气,还
要严查淮州。
“做好得力臂膀被斩断的准备吧。”杨首辅言尽于此,在心腹的陪伴下,离开了二皇子府。
“都滚出去!”屋子里摔了一地的东西。
上官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在淮州谋划的一切,这次竟然因为水灾全部都暴露出来了。
即便是之后牵扯到的是杨首辅,可这些人都是他的人啊!
这个老狐狸肯定也猜到了,不然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
可要是就那么不管,他的心都在滴血。
“传令给我们的人,快速撤离,销毁证据!”黑暗中隐约传来了声音,随后消失不见。
上官阙背靠在椅子上,手中拿起一卷书,却怎么都看不下去。
他在想当初的黑衣人,他们到底是哪方势力?
当时他怀疑他们是在搜查证据,可不想最后到了父皇手中。
难不成真的是父皇派去的人?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日子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随着京城第一场雪到来的,是淮州与京城无数官员的鲜血染红了菜市场。
路过的人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口鼻来避开腥气,刚开始的前几天还在看热闹,随着官员越堆越多,他们也被吓的不太敢随意出门,刽子手的刀都换了好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