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意这边将事情吩咐之后也没有闲着,写了一份手书让灵犀或流萤去三王府的偏门,将这份信交给上官淮,其他的一句话都不要说。
孟知意不清楚上官淮的三王府是否已经被人监视起来了,但也不敢冒险,只能先让人送了一封信过去。
将自己准备的东西一一说明,并且放在了城门外。
孟鹤祥让人找了孟知意去前院书房,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想法,只是这事惊动了父亲,怕是得解释一番了。
孟知意能够理解王总管的担忧,所以她没有怪罪对方,只是父亲那边问起来,怕是不好交差。
毕竟他走的是纯臣的路子,在政治上天然对皇家有敬畏之心。
想了想,孟知意还是觉得自己暂时不要去见父亲的好,毕竟她做的这些事情在世人眼中太过离经叛道了。
“你告诉父亲,等这些事情忙完我便去他面前请罪。”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周围的小丫头们连带着传话的人变了脸色。
见到对方不动,孟知意淡淡的接着说,“你去传话便是,无人能够怪罪你的。”
那人战战兢兢的走了出去,灵犀上前来,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大小姐
“小姐,您……”
她的话被孟知意打断,“你找个眼生的帮我去三王府的偏门送个信,这个东西给门房,门房就知道了。”
灵犀被打断话,但自家小姐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因此也就暂时不去想其他的了。
书房内的孟鹤祥听到自己闺女如此说,哑然失笑,随后就让传话的人下去了。
他倒也不是生气,毕竟买东西花的都是她的银票,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这动作一旦太大的话,可能会引起府内的议论。
况且,孟鹤祥心想,管家说的不错,买很多的米与棉花,这不就是觉得会发生一定的灾祸吗?
但最近的奏报上也没有说各地哪里出现天灾啊?
地震?水灾?瘟疫?
这几个大的灾祸并没有听人说起过。
想了想,孟鹤祥决定明日去了之后仔细的查看最近各地送来的奏报,看是否有什么变化是他们不知道的。
但他心里对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要知道,朝廷中从上到下所有的奏报都是需要第一时间反馈到内阁中的,这其中也是为了辅佐皇上,但近年来皇帝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内阁的存在感逐渐增强。
若事发
生大灾祸,内阁不知不报,那不仅是内阁的人要人头落地,从上到下的官员也都得被撸一遍才行!
突然,孟鹤祥想到了一个更为严峻的情况。
倘若并不是内阁没有发现灾祸的奏报,而是根本没有人上报呢?
孟鹤祥的手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如果真的是后者!如果真的是后者,那么当地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才会连个消息都传不出来?
要知道即使百姓变成了流民往其他的省份跑,路过也总会有消息传出。
然而到现在了,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他记得上周的奏报中还是一片歌舞升平。
全部都是问候皇帝圣安的折子,或者是各地的一些小事情,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要去处理。
加上晋国早就开始休养生息,百姓也能够称得上富足。
倘若隐瞒不报的事情发生,那么到底是谁?
谁在背后操纵着想要蒙蔽天子的眼睛?
是皇子?是藩王?还是有外族势力在作祟?
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步,孟鹤祥与孟知意的想法不一样,孟知意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前,第一时间想要的是如何解决问题。
而孟鹤祥是担心更深层次会发生的意
外。
如果是皇子之间的内斗还好,能够平定灾祸就行,银子使下去,能办事儿的官员跟着去,总会有处理好的一天。
可如果是外族挑起的事端,那就有些棘手了。
在不清楚到底是哪方势力的情况下,朝廷无疑是被动的。
北匈奴,南南唐,这都是劲敌,一旦晋国出现弱势,是会被人敲骨吸髓的!
想到这里,孟鹤祥算是彻底崩不住了,想要做点什么,却发现事情是一团乱麻一般,可自己女儿安排事情井井有条,不像是不知道情况。
然而现在去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那么只能靠猜了。
既然对方买了米与棉花,那么自己就去囤积点药材吧。
不管什么样的灾祸,到最后必然会出现瘟疫。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没有人去治疗,所有东西也都是百搭。
随后孟鹤祥叫来了小路子,与王总管说一声,暗中去购买清热解毒、治疗风寒与预防的药材。
在没有与孟知意商量的情况下,孟鹤祥做出了现有认知下,最好的决定。
这个决定也在之后帮了孟知意大忙,解决了暗藏的危机。
孟知意在送信去三王府的人出发之后,也让灵犀
带着几个人去了离开京城的郊外上,对外宣称灵犀要回家去看望母亲。
由于孟知意向来对下人算是和气的,所以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其他人太大的反应。
倒是碧落居的孟锦妍觉得孟知意这两日不知道在做什么,大刀阔斧的动作着实有点不对。
可现在她被禁足,就是府上的消息,还是使了银子,派了小陶出去借着与其他人接触的机会,偶然得到的。
即使她有着千万种的想法,此时也只能偃旗息鼓,放一放了。
现在她最想做的,还是等身体好了之后,去见上官阙。
一见钟情再好,也需要时间去巩固。
……
淮州。
“大人,我们真的要杀了这些人吗?这牵扯的人太多了,卑职怕……”说话的人带着蓑衣,声音被硕大的雨声盖过,只能提高声音说话。
面前身着锦衣的男人,听到这人这么说,眼中满是不屑。
要不是因为来到这种地方。
厌恶的看了一眼自己穿的靴子,身为大总管,他一直过着主子般的生活,就连四品的官员在他面前也要低头,何曾尝过这样的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