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门,脚步声逐渐的远去后,方丈睁开眼睛,在心中暗自叹息,“主位式微,双龙争位,怕是又会民不聊生啊。”
而且想到两条龙的身边都各自有凤,辅佐其上位,虽最终局势都会稳定下来,但在这之前怕是要持续一段时间的动荡了。
国家动荡,百姓难安,百姓难安又会加剧乱世之象。
奈何天道有太多的\束缚,他无法将这些事情告诉真龙真凤,只能在暗中维护。
只盼他们二人登位之后真的有能力改变大厦将倾的局面吧,否则……
再次叹了口气,方丈闭眼继续打坐。
上官阙并不知道这些事,若是他知道,只怕以为自己才是真龙。
在影卫的指点下,来到一处偏僻的禅房,透过薄薄的窗纸,里面正有人在念经祈祷。
上官阙见上官淮确实是在里面礼佛,他身边的侍卫与暗卫也都没有现身,怕是被他全部都留在府中了,这才放心下来。
“这位施主要一直祈福多少天?”
等离禅房有一定距离之后,他这么问身边的小和尚。
“方丈说了,这位施主诚心,必定要做足七七四十九天才行。”
上官阙了然的点点头。
“他是一个人来的吗?”
小和尚说是,“这位施主不止一个人来的,并且所有打扫活儿都是他自己干。”
这下上官阙更加满意了。
上官淮为什么祈福他知道,每年都有这么一次,只是今年他已经定下了婚事,原以为会插手朝堂,却不想又来了。
自从上官淮小时生母被废,送到皇寺中住了一段时间,再次被接到宫里去后,每年都会有这么一段时间来皇寺为皇帝、为国运祈福,以前父皇没有说什么。
但现在保不齐他的手段能够入父皇的眼,人老的时候总是格外喜欢孝顺的孩子。
上官阙也不是没想过这么做。
只是他不屑。
没听说孝顺的皇子才能得到皇位,才能安邦定国,说到底还是要靠实力。
孝顺能得到什么?
上官阙没再多问,走的时候留下了影卫,“你看着他,一旦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对方见到了什么人也要来报,什么人来找他也要报。”
“是。”
上官阙打马而来,又飞快离开。
花神节之后,他一直在忙,进宫也都是在与父皇商讨国事,并没有去拜见皇后。
在花神节上遇到的那孟家小姐,这么多天了
心头还是念念不忘,看来是时候约她出来见见面了,钟毓秀那儿也得有个交代才好。
上官阙走后,禅房内坐着的人站了起来,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佛经,低头翻看。
如果上官阙真的闯进来与这人面对面,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真的上官淮。
只是一个带着人皮面具的替身罢了。
而真正的上官淮,此时正在泡在温泉内苦苦挣扎。
又到了每月十五月乱之时,他这次还有任务在身,便在赵兆的引导下刻意将一身的毒提前引出来,为之后做打算。
这些年的将养,上官淮能够保住性命已经很好。
以前他觉得自己身上是顽疾,所有大夫太医都说是胎里带来的弱症。
可只有神医赵兆见到他之后,单是听他说起症状,就一口断定他是中毒。
并且是从娘胎里就已经中的毒,药效非常强劲。
这么来比喻,以前他的毒全部都在躯体中,这么多年下来随着医治,毒已经扩散四周,并且已经没有了任何规律可言。
随着年纪的增长,现在是每月十五发病,但以后就不一定了。
兴许在吃饭,在聊天的任何时候都会变成这样。
上官淮问赵
兆,这毒如果用在母体上会如何?
赵兆如实相告:“临盆之时母体惨痛异常,直接血崩,无法缓解。”
这句话将贵妃与皇后的打算彻底暴露了出来。
妇人生子是何等痛苦?
母亲生他的时候毒性全部被他吸收了,所以生产时并没有发生意外。
可等到自己弟弟出生,残留的毒素被他排斥,母体自然难产而亡。
“此毒怕是只有南唐才有,南唐王室中有善毒之人,就连我也甘拜下风啊!她研制的毒药一般无人可解。”赵兆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南唐?”上官淮下半身在温泉里,额间全是汗,语气虚弱。
“殿下还是不要开口说话以免泄了元气。”赵兆阻止了对方继续说话,将手中的金针全部扎进了他背里。
上官淮闷哼一声,金针刺体,并且要将毒全部都梳理开,不让其在身体里乱冲乱撞,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
这种纾解之痛不亚于被人同时踩断肋骨。
好在上官淮从小便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即使之前未经历过金针刺体,但日积月累使用各种方法治疗,早就对各种病痛习以为常。
但凡对能够治疗体内顽疾的,他都
能忍,谁不想变成正常人?
没等上官淮开口继续说话,又是一阵疼痛袭来。
而这次,上官淮没有忍住,直接晕了过去。
童二上前想搀扶着主子,并用不信任的眼光看着赵兆。
赵兆觉得自己今日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童二能直接杀了他。
谁让童二名义上是上官淮的侍卫,但实际在军中与上官淮一样,也有军衔呢?
童家军便是在上官淮的带领下被晋国百姓拥戴。
“你可别拿这种眼神看着老夫,我可没有对你家主子做什么手脚。他只是这段日子太过疲累,想的事情太多,这样可不利于我治病,加上这敷的药膏中带有昏睡草,他睡过去反而是好事。”
正检查完上官淮体内内力与脉搏的童二收回了手指,与赵兆说的没什么差别。
然而他并没有丧失对赵兆的警惕。
自家主子去年外出时犯病遇到了当时疯疯癫癫的赵兆,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由于替主子办事儿离开了一段时间,并不清楚,回来时才知道有这么个人。
因此他并不信任赵兆。
身为将领如果轻易相信了一个人,那才是危矣。
他问赵兆,“主子什么时候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