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妍心知自己逃不过了,闭上眼睛,随即又缓缓睁开。
颤抖着手慢慢移到了斗篷上,一点点打开斗篷的系带。
就在这时,孟知意开口了,“钟姑娘以及大家想要看玉兰花神的衣裙并不为过,只是我这妹妹啊,自己得了花神的称号很是不安,觉得在场所有姑娘明明都比她漂亮,却因为不想和她争夺这个称号,所以便宜了她,她下船之后便将衣裙褪了下来。”
“大家要是想看的话得稍微等一等,我已经吩咐丫鬟去取了,这套玉兰花花裙一共有四件,看大家待会儿能否发现其中的不同?”她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走到孟锦妍跟前。
“我这妹妹生性怕羞,这会儿已是慌的不知所措,还请大家多多包涵。”说着,将她已经解开一大半的斗篷又重新给系上了。
孟锦妍呆呆看着她,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孟知意要这么帮自己,一番话虽然有贬低的嫌疑,但确实是为她解了围。
“赶紧告诉你身边的丫鬟,衣裙在哪放着?跟着流萤去一趟,我的人已经在外面接应了,还不快去?”孟知意搀扶着她坐下,借着弯腰的机会在她耳边说
着。
孟锦妍这才惊醒一般,连忙告知衣裙在何处。
范氏听见孟知意这么说,再看看她和孟锦妍之间的小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孟锦妍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现在没办法将自己的衣裙展示出来,而孙女为了给对方找补,只能这么说。
现下也不是纠结孟锦妍到底做了什么的时候,及时拉回大家的目光才是正事。
她开口道,“我这二孙女确实是胆子小,瞧,叫大家看的都不好意思了。看来改日我是得多带她出来见见面了,不然下次遇到突然的事情,还是会反应不过来。”
孟知意与范氏两人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孟锦妍胆子小,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将刚才她的反应完美的圆了回去。
因此众人都笑了笑,表示理解。
“是呢,姑娘还是要好好锻炼的,一看府上的二小姐皮肤白皙,就知道规矩是极好的,不过孩子也还小,之前不经常出来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多带出来走走也没什么。”
这是和宗正府上关系好的夫人开的口,也是在维护宗正府的脸面,将刚才的事情定性,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了几句,不好多说什么。
钟毓秀还想再
说点什么,被丞相夫人给瞪了一眼,制止了。
刚才钟毓秀的话并不突兀,说起来也只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要是她真的再次开口,对这件事情揪住不妨,那就不是姑娘家的事情,而是纯粹的想让人不好了。
被自己娘亲瞪了一眼,还给自己摇头,示意自己不能再追问下去,钟毓秀心情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愈发糟糕。
她咬咬唇,只能先认了下来,等待下一个时机。
经过刚才的一番“争斗”,场上气氛越发浓稠,似乎有点抹不开。
但好在也有拎得清的贵妇人们出来打圆场,一时之间倒是没有让场面再冷下来。
这时跟着去的流萤她们也回来了。
孟知意见到她们回来后开口,她已经是准三王妃,因此身份地位比在场有的诰命夫人都高,她开口倒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这下好了,丫鬟们已经将玉兰花花裙取回来了,咱们一起欣赏欣赏玉笙厢的手艺吧?”
孟锦妍在一旁缩着,之前她一心想要和孟知意争个高低,但此刻她真的恨不得所有人都忽略她。
毕竟她现在动作幅度都不敢太大,生怕露出点什么来。
而且她老觉得别人在看自己
似乎是在嘲笑?
嘲笑她到底是姨娘生的不如正房的大气,还是已经疑心她的斗篷
可没有等她想太多,孟知意就将话题转给了她,“既然我妹妹是今年的花神,而且这裙子想必也是她的创意,不如我们来听听她的想法?”
孟锦妍望着孟知意,对方的眼神里并没有平日里的敌对,咒骂,厌恶等情绪,在她平静的眼神中,孟锦妍似乎也获得了力量。
在宗正府外面任何场合,身为宗正府上的一员,她们都必须保持一致。
一致对外,血脉的力量便是如此。
可以内斗,但面对外来危险,绝对不能互相拖后腿。
迎着众人的目光站起来,孟锦妍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必须得将今日的事情圆过去,否则之后的流言蜚语不是她能承受的。
缓缓绽放出一个笑容,“姐姐说的是,妍儿如今已经缓过来了,大家若是不嫌弃,请听妍儿讲讲这套衣服之下的内涵。”
她如一株即将绽放的花骨朵般顽强的挺立,不少贵妇人看在眼里,目露欣赏。
毕竟在场人谁没有经历过少女时代的争斗?
刚才的场面她们已经司空见惯,现在
看着畏缩的姑娘能够很快缓过来,自然多了几分敬意。
至少没有手忙脚乱,当场失态,不是?
孟知意此刻才坐下,收敛了刚才的情绪,面无表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可没那么好心帮孟锦妍解围。
不过是为了一府名声罢了,自己即将成为王妃,但凡今日有任何孟锦妍的不妥传了出去,不仅对自己,对上官淮也是一种耻辱。
所以,不管是为了宗正府,还是三皇子府的颜面,她今天都必须帮助孟锦妍度过难关。
她看向对面的钟毓秀,双眼微眯,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今日的事很明显,钟毓秀与孟锦妍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她总觉得钟毓秀没有憋什么好事儿,之后肯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只能静观其变了。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再做补救也不迟。
她倒想看看钟毓秀到底几斤几两。
这么想着,孟知意微微后仰,调整了一个让自己最舒服的姿势,端的是气定神闲。
而对面的钟毓秀就没这么好过了,她见孟知意对上她的眼神后居然没有丝毫躲避,反而还隐露锋芒,这让本来逐渐平静的她再次暴怒起来。
孟家的两个女人都是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