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材料危机闹得人心惶惶,剩下的三只能做出来的纸不足十分之一,沈三三又不愿意向亭长低头,郁闷的连饭都吃不下。
莺歌怕她在家里闷坏了,伙同木兰一左一右的将她架上马车,郊外踏青去了。
马车停在一个满是荷香的地方,闻了荷香,沈三三感觉心情好了很多,想着摘几朵回去插瓶,自顾往前走着,丝毫没注意到脚下的藤蔓,被绊了个趔趄,好在木兰及时扶着,差点把女主提前生出来。
沈三三气愤不已,抬脚踩上藤蔓,使劲跺着,“臭藤,连你也欺负我!踩死你,踩死你!”
她踩着踩着突然停了,蹲下身子,用力拉出一节藤蔓,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古藤,藤纸的原料之一,而且比桑纸造价还要低廉,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沈三三一下子扑到莺歌怀里,“莺歌,咱们有救了。这是古藤,是可以代替桑枝的原料,而且造价特别低廉,咱们不仅可以按时交付订单,还能大赚一笔。别说价格低三成了,就是低五成咱们也有的赚。”
“太好了,太好了!”
主仆二人笑着抱作一团,一旁摘荷花的木兰有些懵逼了,看着手中的荷花有些手足无措,取了两朵大的一人插她们头上一朵。
——
到了合约上写的交付日期,那些老板们早就来了,亭长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鬼热闹,也早早的来了。
“沈老板,交付日期到了,我们要的纸呢?”说话的还是那个满脸横肉的老板,整个老板堆里就他最横,也就他最没脑子,总是被人拿着当枪使,而且还不自知。
“是啊,沈老板。咱们镇主打一个诚信经营,若是被我发现有人是鸡鸣狗盗之辈,字是会被逐出这里的。本官处事公平端正,绝对不会看你身怀六甲还是个女娘就对你手下留情的。”
摆明了是来看好戏的,那就端出瓜子来嗑着吃瓜呗,何必摆出一副为民请命的架头,平白让人看了恶心。
沈三三伸出手拍了拍,早就打好包装的纸由工人们抬着鱼贯而出,“诸位的订单都在这里,你们的货车在哪儿,我让工人们给你们抬上去。”
“什么?”亭长激动的都有些破音了,“没有桑枝,你是怎么做的纸,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多久他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又恢复那副慈祥的样子,苦口婆心的劝道:“几位老板,我还是建议你们检查一下,若是被滥竽充数,得罪了那些贵人客户就不好了。”
瞧瞧,多么懂事,多么为人着想的“好”亭长呀!
他这一举动把李大丫迷的神魂颠倒,眼睛里面全是星星,沈三三不愿见她再沉迷下去,命令木兰将她带下去,先暂时禁足在房里,等她什么时候断了对亭长的念想,然后再出来。
几位老板被怂恿的不行,尤其是满脸横肉的那个老板,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一刀下去扎破了包装,从中间开始翻,全是白花花的纸,甚至比之前的桑纸还要白,唯一的缺点就是薄。
“不错,不错,这批纸不错。沈老板,我们之前说好的价格低三成,你可不能因为纸好就抵赖。”尖儿脸老板道。
沈三三心里暗骂了一句贪婪,面上还是那幅如沐春风的笑容,“前几位老板说的,本店诚信经营,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吐口唾沫就是钉。”
几位老板开心极了,觉得自己赚了,抬着纸出了门。
沈三三又将矛头重新对准亭长,“兄长,多谢你的鞭策,若不是你的鞭策,我怎么会想出来这种物美价廉的东西来造纸呢,妹子在这里给你行礼了。”
“哼!”亭长气的鼻孔发声,一甩袖子走了。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沈三三伸了伸懒腰,“都记下来了吗?”
莺歌点点头,将手中的本子递给沈三三,“都记下来了,以后不会再和他们合作了。”
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互不信任,尤其是这种没怎么着就上门找事儿的,沈三三的纸不缺销路,与虎谋皮,最终只会落得一个被虎所食的下场。
这几位老板,这是第一次合作,也是最后一次合作,以后沈三三的销售渠道里,将永远划掉他们的名字,这就是他们信任亭长,来给自己添麻烦的代价。
沈三三将大家召集在一起,“诸位辛苦了,这几日连轴转实在是辛苦你们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人赏五两银子,放一整天的假,好好休息休息,再回来上功就可以了。”
“谢谢女君。”
大家异口同声的感谢沈三三,底下的吹捧声不绝于耳,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沈三三将两锭银子放在莺歌掌心,小声道:“这是我特意挑的最大的,你和木兰一人一个,大丫还在禁足,等她想明白了,我再给她,对了,木兰呢?”
说是迟那是快,木兰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不好了,大丫跑了。女君,是我看护不力,你惩罚我吧。”
“惩罚你有什么用,找到人才好。她从小在这个城镇长大,估计因为我说了她几句心里不好受,跑出去散心了也说不定,再等等吧。你若是没事的话,就四处转转,找找她。她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回来就让她多转转。”
沈三三并没有想的太深,只以为是小女娘失恋了,需要散散心呢,索性平常沈三三给了她很多银子,走到哪都不会吃亏,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她料的不错,傍晚李大丫就回来了,而且变得懂事了很多,回来就给沈三三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还主动去了工坊干活,学的那叫一个认真刻苦,而且还很聪明,举一反三,吓得那些工人们以为自己要失业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半个月转瞬即逝,不知何时在沈记纸铺的对面起了一座鸳鸯纸楼,里面卖的纸和沈三三卖的桑皮纸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