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宅子就在官府不远处,今日由知府做东,同夫人一起操办了宴席招待谢希暮。
席间饭菜丰盛,知府夫人很是热络,招呼谢希暮夹菜用饭。
“姑娘瞧着清瘦,可是这几日太操劳了?你得多吃些东西补补才行。”
知府夫妇都是五十多的年纪,孩子都比谢希暮要大了,如今见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只身一人来青州,还做了这么多善事,心里自然感激,又有些心疼。
谢希暮闻言点了两下头,对待长辈十分恭敬,“多谢夫人关心,今日还准备了这么多美味佳肴,实在是费心了。”
如今这时节,四处征战,哪里都不太平,知府的这座宅子也十分朴实,看得出两口子过得很简朴,今日拿出这么丰盛的席面来足以见他们的客气和真心。
“我不过是准备几个菜,你在城内出人出力还出钱,真正操心的是你。”
知府夫人端起酒杯,“这杯酒我得敬你,赵姑娘,若非是你慷慨之举,青州百姓还有那些难民恐怕都举步维艰。”
“夫人言重。”
谢希暮连忙端起酒杯回敬,“为天下苍生付出自己的一点力气,算不得什么的,倒是知府每日忙里忙外,还要调查案子,他才是真的辛苦。”
知府坐在一旁,连忙道:“若非赵姑娘,我都不知该如何渡过难关,是赵姑娘解了我的心结,.
不然我就算辞官都没法子解决面前的困境,愧对百姓,也愧对我当初为官的初衷。”
朝廷之中,忠臣奸臣鱼龙混杂,有像蒋毅那样表面忠正,却在关键时候背叛国家和子民的人。
亦有像青州知府这样忠实为国之辈。
谢希暮虽然对远在京城皇宫里的那个父亲并没有多大感情,但骨子里始终流淌着赵家人的血液,对于这等忠臣,她自然是钦佩的。
不然也不会爱了谢识琅这么多年。
“赵姑娘明日就动身,可收拾好行囊了?”知府夫人关怀。
谢希暮点头,“已经差不多收拾好了。”
知府夫人叹了口气:“听说你还要往河间府的方向走,那地界儿如今多危险,你不如留在青州?”
谢希暮笑了笑,“此行早就决定好了,倒也不便更改,越临近有战事的城池,需要帮助的人越多,我还是希望帮助更多的人。”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多做挽留了。”
知府认真道:“明早我会让人将城门打开,为姑娘放行,预祝姑娘此行平安,若有机会,希望还能再同姑娘见面。”
谢希暮颔首,“希望那个时候,已经是和顺安康的世道。”
天色渐晚,知府夫妇惦记着谢希暮明早要动身离开青州,不方便留人太晚,戌时过半便送人出门。
“姑娘身边只带了个婢女,这不安全吧。”知府夫人送人离开,见状询问。
谢希暮对二人笑道:“我这婢女会些功夫,她能护着我。”
同夫妇二人告别后,晓真驾车带着谢希暮回客栈。
一路风声萧瑟,晓真盯着眼前漆黑的道路,不禁感叹:“还是京城好啊,这个时候,京城还有夜市,可热闹了。”
说完这话,晓真意识到不妥当,担心引起谢希暮的伤心事,连忙道:“不过青州也好,咱们去过许多地方,长了许多见识,若是待在京城,可是学不到的。”.
马车里的人没有作声,晓真试探性地回过头,“姑娘,您累了吗?”
这些时日谢希暮若疲惫了,也常是靠着马车就睡着了。
晓真本来没放在心里,以为这两日又是施粥搭棚,又是收拾行李,谢希暮恐怕是累着了。
等到了客栈,阿顺和阿蟒收拾好行囊装车,早早就在客栈底下等着了。
“姑娘睡着了,你轻些声喊,别吓着姑娘了。”晓真翻身下了马车,对上车的阿顺提醒。
阿顺闻言皱眉,“如今天寒地冻的,早让你看着别让姑娘睡着,等会儿若是受了风寒可怎么好。”
晓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这不也是想着让姑娘休息一会儿嘛,这几日确实是太累了。”
阿顺嗔了对方,随即撩开帘子进去。
“姑娘?”
“姑娘!”
车内忽然传出阿顺失声尖叫。
晓真急忙道:“都让你小声喊姑娘起来了,这么大声,等会儿让姑娘吓着了怎么办?”
阿顺撩开马车帘,脸色煞白。
“姑娘、姑娘……”
阿蟒眯起眼,飞快跳上马车,一把掀开马车帘。
可狭小的空间内,竟然只剩下一件披风,空无一人!
“姑娘不见了!”
阿顺双腿发软,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