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宇泽晓真的十分感激,而且,约翰-格鲁伯对于音乐,对于做人,对于其他的一切事物,都很能提点,给人以启发——
简安宁是在一片钢琴声中醒来的。
是贝多芬的《悲怆》。
她还没有睁开眼睛,也能听出来,这首曲子,应该是两人合奏。一人为主,一人为辅,音色并不华美,乍听之下,不像是《悲怆》,倒像是《悲惨》,可细细听来,音色在沉郁之中扬起丝丝生气,像是经历过冬天的土地,看似了无生气,压抑,厚重。可在这种厚重之中,却又蕴含着一股蓬勃向上,平和、自如的空气。好像在预示着,寒冷的冬天即将走远,而温暖的春天,马上就要降临人间。
好舒服,好温暖,她缓缓睁开眼。也许是之前累的太久,睡得有点儿多,即使昏昏沉沉的起床,大脑似乎还是有点儿不大适应。等她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轻轻推开卧室的门。从一道门缝里,她就看见,窗户微微的开着,夕阳的余辉,从窗台照射进来。在窗台边,两座钢琴,静静的摆放,有一位英俊的男人,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两人扬起双手,轻轻的在弹奏着音乐。
那低沉之中带着一丝昂扬气息的音乐,让人从骨子里,就生出一种异常振奋的情绪。
是宇泽晓和约翰-格鲁伯。
因为他们是背对着她的,也没有看到她轻轻推开一道缝隙的听。一曲过后,是约翰-格鲁伯在旁边指导:“你应该知道你的缺点,你乐曲的衔接总有一点小问题,所以导致你在弹奏的时候,声音有点凌乱。但是,你的乐曲的表现力和张力很不错。以致听着你乐曲的人会有一种很美妙的感觉。”
宇泽晓点了点头,刚刚抬起头,就发现简安宁站在门口,正在看着他们。
“安宁。”他起身笑了笑,还有约翰-格鲁伯也在笑着看她:“Moon。你也来在听我们弹钢琴吗?要不要自己试一试?”
简安宁摇摇头:“大师,对不起,我昨天已经在我父亲和爷爷奶奶的坟前发过誓……今生,不碰钢琴了。”
约翰-格鲁伯微微一愣,随即摇摇头:“那真遗憾。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的爸爸,应该不会希望,你以这种方式,来让自己过得不快乐吧。”
简安宁暂时不说话,约翰-格鲁伯也不勉强她。宇泽晓又弹了他自己歌,这一次,约翰-格鲁伯没有先发表意见,而是看向简安宁:“Moon,这首曲子,你怎么看的?”
简安宁倒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随即说:“是第二段第三节的一个衔接不太好,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约翰-格鲁伯笑着点点头,然后看向简安宁:“孩子,音乐的美,不一定只有钢琴。如果,你真的跟你的父亲发过誓,也不能勉强。但是,你也可以享受音乐的美。就比如——这种音乐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