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住手。”
正在两方剑拔弩张之时,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将其打断。
四周骤然寂静。
众人恍惚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才发觉,李君言的房门已经打开。
身着简单单衣,脸上还带着些微宿醉后醺红色的李君言,此时便是倚靠在门沿上。
看着刘威闻,冷笑道。
“云锦,刘大人说的不错,他们是朝廷命官,我等不过是市井小民,哪有我们威胁人家的道理?你可有些不讲礼数了。”
等许云锦退回到自己身边之后,这才看向刘威闻。
“刘大人,手下人不知道理,还望你大人有大量,莫与她计较。”
“只是在下也很好奇,不知刘大人大早上的便来寻我,又如此大动干戈的,所谓何事?”
“公子言重了。”
眼看李君言出面,刘威闻也有些无奈。
手下一群废物。
一开始就被许云锦吓住,就算自己开口,也是一个个慢慢吞吞的。
好似就是在拖延时间一般。
刘威闻自己,倒是希望许云锦真的动起手来。
最好打伤打死自己手下几个人,这样也就有理由将其光明正大的押送牢房。
但李君言的出现,显然也打碎了这个希望。
他如今只得进入正题。
“惊扰公子并非卑职本意,也望公子谅解
实在是公务在身,不得不唐突些。”
刘威闻说着,上下打量李君言如今的模样。
衣着与头发都还有些凌乱。
脸上酒意未消。
看着确实是宿醉之后,刚刚被惊醒的模样。
就连先前满是冲突之意的话,也被刘威闻解读成起床气来。
闻言,李君言冷笑道。
“哦?执行公务,执行到本公子这里来了?”
而后双手抱胸。
“刘大人倒是说说,本公子犯了什么罪?若是在青楼睡一觉也算是犯罪的话,本公子也能认罪。”
“公子不必如此,我等今日不是来寻公子的。”
“那是找谁?”
刘威闻闻言,眼神骤然一凛。
“不知周弦雅周姑娘何在?”
“方不方便让卑职与周姑娘见一面,好问上几句话。”
从一开始,就只有李君言一个人出面。
周弦雅却是不肯现身。
刘威闻自然有些疑惑。
但李君言拒绝的也干脆。
“不方便。”
“这……”
“刘大人。”
李君言站直身子,挡住整间大门。
“您应当知道,昨夜本公子与周姑娘始终在一处,直到深夜才得休息。”
“本公子与她待在一起,既然本公子没有犯事,周姑娘如何能犯事?”
“她可曾中途离开过?”
“不曾。”
“
那……”
“刘大人。”
眼看着刘威闻还要穷追不舍,李君言沉声道。
眼眸一瞬间狠色凛然。
好似是最后一次警告一般。
“你莫非觉得本公子在做假证?”
“你先前的话是不错,本公子是无官无职不假,也确实是个只会仰仗家中老父的废物,但这个废物,也不是你想揉捏就揉捏的。”
每说出一个字,李君言便能看到刘威闻的脸色难看一分。
“兔子急了,尚能咬人,莫非你觉得本公子不行?”
“该给你的面子,本公子给完了,再有胡搅蛮缠,别怪本公子不客气!”
“云锦,送客!”
李君言本就是身居高位之人,上位者的威严一览无余。
此时只是寥寥一番话,便让自己看着好似是此处的主人家一般,
就连闫娘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心中冷笑。
果然是皇城大人家的公子,这般气势,绝不是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
再看那刘威闻,先前对自己等人那是作威作福。
如今李君言只是出面一句话,便将他训得好似孙子一般,低着头,屁也没敢放一个。
但看着李君言转头就要回到屋里。
低着脑袋好似个三孙子一样的刘威闻紧咬牙冠,恨不得将牙齿尽数咬碎。
总算是憋出一口气来。
怒吼
道。
“王公子,实在不是卑职不相信你,只是昨夜大事,只怕是令尊来了,也兜不住火!”
“昨夜卯时,有刺客潜入卑职府中,意图刺杀,而后在逃窜途中,又将解风桥毁掉,令我手下兵甲损失惨重。”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朝廷用俸禄养出来的精锐,如今却死得不明不白!敢问这样的事情,公子你敢说自己能接的下?”
刘威闻的质问,让本就死寂一片的廊道内更为默然。
私闯府邸,刺杀臣子,还屠戮兵甲……
这每一件拿出来,都是足以要命的事情!
尤其是最后一件。
就算是王烈真的在这里,只怕也接不住这么大的事情。
但刘威闻已经弄错了一点。
李君言不是王康。
王烈是接不住不假,但李君言接得了。
但戏还没演完。
李君言沉声道。
“所以你觉得,是周弦雅做的这些事情?”
“刘大人,就算拿我开玩笑,也不是这么个用法,在下知道你一直对我心有质疑,但手段,无非低劣了些。”
“她一介妓子,如何能有这般通天的本事?”
“昨夜那刺客逃走的路上,被卑职手下侍卫砍了一刀,伤可见骨,肩上还有一处箭伤,只要让卑职验一验伤势,周姑娘是否清白,就已经可以明说。”
刘
威闻也算是勇了一把,死活不肯退让。
李君言一脚就揣在门边上,发出震天响声。
微微眯起双眸。
森寒冷意已是弥漫而出。
四周众人无不战战兢兢。
皆是能看出来,这位大少倒是确实动了怒气。
“刘威闻,你这脑袋,是当真不想要了是吧?”
“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这周弦雅,本少是看上了,昨夜我夺了人家的清白,也与她商量好,回到皇城之后,纳为妾室。”
“现在挺好,你倒是有这个狼子野心,要验本少女人的身子?谁给了你这胆子?”
李君言深吸一口气。
丝毫不在意四周之人惊诧至极的目光。
果真是个浪荡大少。
只是与一介妓子共度一夜,便是有了这般心思?
谁都知道李君言进城当日,只是因为有个城守对许云锦出言不逊,最后逼的刘威闻不得不亲自出手,斩了那人的首级给李君言泄愤。
如今倒好。
刘威闻要验他女人的身子?
这不是逼着李君言发作是什么?
“实话告诉你,本少爷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白有白的手段,黑有黑的路子。”
“刘威闻,你今日做的事情,本少可是记着了。”
李君言眉眼如刀。
每一个字都好似斩在刘威闻心口。
“本少自会好生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