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之中。
李玄武听完安丰的话,忽然脸色一变。
“你的意思,李卿此时已是前往寻找许将军去了?”
“正是。”
安丰跪在李玄武身前,一直不敢抬头。
如今是李君言帮他抗下了这件事情,还让方林一并前来,就是为了让这件事对安丰的影响降到最低。
但即便如此,帝王一怒,也不是这么点事情便能拦下的。
若是李玄武开口要杀他,也无话可说。
但李玄武似乎并非因此发怒。
只是着急问道:“可知李卿到了何处去?”
闻言,方林答道。
“回陛下,李大人已经领了快马,朝着城东而去,听闻似是去了揭阳城。”
“不过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心,有顾引桥跟在身侧,她的身手您是知晓的,有她陪着,只要不是朝中之人出手,大人应当无碍。”
他毕竟如今还把持着兵马司,这些城防的消息,自然也比谁都清楚。
但这分明是一句安慰的话来,却不知为何,引得李玄武大怒。
“无碍?简直是胡闹!”
“李卿如今伤势还未痊愈,如何能让他就这般离开皇城!只是一个顾引桥,这世上有多少她也奈何不得之事?!”
“若是李卿出了什么事情,朕拿你们是问
”
“滚出去!”
一番怒吼之后,便让安丰与方林二人滚出御书房去。
二人直到此时都是满脸茫然。
对视一眼,却也从对方眼中看出莫名的疑惑来。
虽然不曾受到什么责罚,但李玄武这般暴怒实在是有些诡异。
“您说,陛下何以至此啊?”
“大概是担心李大人……毕竟李大人如今在陛
听安丰如此问话,方林也回答道。
但仍是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太对劲。
因而只得想了想,又找补一句。
“安都尉,如今许将军还不曾回来,您也是闲着,索性帮我个忙,意下如何?”
“方伯说笑了,只要您开口,便是让我如何就如何。”
“好,既然安都尉如此痛快,在下也不瞒着,还请你替我查个地方。”
“什么地方?”
“揭阳城。”
二人走后,李玄武在御书房内,仍是火气直冒,如何都压不下来。
杜不明站在一旁,也只是看着他在里头四处打转。
到底忍不住劝解道:“陛下,事已至此,没法子了。”
“朕自然知道,只是这件事始终放不下心来。”
李玄武闻言,叹了口气,而后拿起桌面上一份文卷,想了想说道
“杜卿,这文卷上的内容可是属实?”
“自然,这是臣亲自点过的,陛下莫非信不过臣不成?”
杜不明颔首道。
但话音刚刚落下,便是听到李玄武叹了口气。
“揭阳城的驻军……是黎王的人?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
“如今黎王已经被发配皇陵,专人盯着,一时间翻不起大浪来,但朕怎的觉得,这朝中的人,究竟有多少是他的属下,都弄不清楚,实在是无法安心。”
闻言,杜不明也是有些无奈。
这一次若非是他的旧部机缘巧合之下,前往揭阳城任职,正巧便是发觉了揭阳城有往黎安城而去的大笔钱财,也决然发觉不出,居然这里的人也与黎王有所联系。
只怕他们还能再隐藏许久。
这一个两个的无所谓,但是总让人摸不着底。
揭阳城只是个小地方,里头的人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
但万一剩下的那些个,就是朝廷之中的人呢?
这可如何了得?
而按照李君言以往行事来看,从东门而出,大概便是往那头去。
一个人带着个侍卫去黎王手下的驻地?
这不是要了命吗?
这才是二人如此担忧的缘由。
“没法子了,让程擒虎过来见我!”
李玄武到底也只能这般说道。
如今也不怕什么打草惊蛇了,只有李君言安全,其余的都是空话。
这个许云锦!
闹出如此大的事情来,还将李君言也陷入这般麻烦的境地。
若是这一次李君言当真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如何了,他也要许云锦好好明白明白。
“是。”
杜不明领命,知道李玄武是当真上了火气,当下也不打算阻拦,便是转身直直往外头而去。
正在这时,迎面便是撞上了一路匆忙而来的公孙有疑。
“公孙大人?您这是?”
杜不明眼神有些毛病,一瞬间便被眼前陡然出现的影子活活吓了一跳。
倒退两步,看清楚来者何人之后,这才疑惑道。
也怪不得他如此,只见此时眼前的公孙有疑头发有些凌乱,身上还满是血迹。
大老远看去,这要是个心里不好的,只怕得被活生生吓出病来。
见着是杜不明,公孙有疑也恍惚片刻,而后似是找到了魂一般,一把攥住他的手臂。
慌乱问道:“陛下可在?”
“正在里头,您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前些日子,武言归家里那丫头不是暂住李大人家中?李大人如今成婚,已是有些不便,便让她住在我府上。”
“听说了。”
杜不明颔首道,但总归疑惑。
“你今日不是已经将人接到了吗?”
“虽然是接到了,但还是出了大事!”
公孙有疑慌慌张张的,全然不似原先那模样。
“武清辞她……快死了!”
“什么?!”
杜不明大惊,连忙带着他回到御书房之中。
李玄武看着杜不明去而复返,本还有些疑惑,但二人也不给他任何疑惑的机会,便是将先前的事情尽数托出。
公孙有疑此时也缓过来些气,支支吾吾道。
“陛下,这人,已经送到了太医院之中,但即便是蔡天明蔡太医,也对这病症无能为力,只说活不了多久了。”
“到底怎么回事?!”
李玄武也是惊讶莫名。
怎么白日里还是好好的,如今在公孙有疑家中不曾过了多久,便是已经成了这模样?
若非相识许久,晓得这人的德行,只怕李玄武都要多怀疑片刻。
“也不晓得,只是说了几句话便开始呕血,如今脸色如金纸,昏迷不醒。”
公孙有疑叹了口气。
今日当真是诸事不宜,麻烦事一件件来。
“如今蔡太医也没了法子,只说他也无能为力,唯一能救活武清辞的人……”
“唯有大殿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