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着床榻上那人,神色淡淡。
——在蒂玛加国,这小倌居然说的是南昭话,有点意思。
活生生出来一人,花容硬是惊了一跳,满眸震惊目光不知道往哪放,抬手指着她:“你……?”
重紫沉了沉眼,手潇洒地拂过额头散下的一缕发丝,正儿八经道:“没错,我是摩多皇帝亲封的督查官。”
“你?”花容奇怪她为何会说南昭话。
重紫走上前,一脚将珈瑟踢进进去,道:“这是我从南诏抓回来的潜逃犯,路过此地,特来讨杯茶喝。”
她说的话很委婉,床底下的珈瑟脸色很难堪,对她撒谎成真的功夫佩服之极——还讨杯茶喝?这强势的女子,抢杯茶还差不多符合她本身的霸道之气。
“小兄弟是南昭人?”套近乎第一攻,问其身世,重紫听他说一口流利的南诏话。
“是的。”花容点点头。
“不瞒你说,我爷爷的老子也是南昭人。”重紫走上前,情深义重地拍拍他的肩膀,“茫茫蒂玛加国,能巧遇小兄弟,也算是猿粪啊。”
套近乎第二攻,拉近关系。
花容被她拍得浑身一颤,及其不自然,怯生生地问道:“姑娘……大人,好本事,居然能到南诏国去抓人。”
国与国之间,是不能越境的,特别是与瀚天**之外的国家,这一点重紫懂,也是微微勾唇,话锋一转,语气稍冷:“你偷渡过来,你家人知道么?”
闻言,花容面色惊慌,偷渡者是要判死刑的,“大人,我不是偷渡过来的。”
“光明正大来的?”重紫道,“摩多皇帝最恨偷渡者。”
“不不。”花容惊慌道,“我醒来就在这了,恳请大人千万别禀告摩多帝,今晚我喝多了酒,才不小心说出了南昭话,我也不想待在这,但是我没办法回去。”
“不想待在这?”重紫抬抬眼,看着他那张惊慌的脸,“你嫌蒂玛加不如南诏好?”
“没有没有,我绝无此意。”听着她冰冷的话语,花容险些从床榻上跌下来。
重紫觉得她快把这孩子逼疯了,听他叙述,估计是被人贩子拐到这来的,在南昭小倌院也同样有好看异国的男子,多半不是心甘情愿来的,里面的猫腻太复杂。
花容见她不言,心下更紧张,吊着胆子道,“夜已深,若不大人留下来休息一晚?”
“正有此意。”重紫淡淡道。
重紫答应得爽快,花容不禁愣了愣,怎么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重紫坐回到板凳上,似是不经意将一块金牌搁在桌上,那金牌是从珈瑟身上搜来的,大抵是蒂玛加皇朝秘密金牌。
不管如何,且拿出一试,不行的话再动用武力解决。
花容也是混迹风月场所的人,见得达官贵人甚多,看到桌上金牌,顿时下床躬身,道:“大人上请休息。”
重紫看看那床榻,也不作声。
花容似是会意,脸色有些尴尬之色,解释道:“床铺是今日新换的,不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