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是软的,覆在软软身子上的被子是柔的。
季清流又舒服的轻哼了几声,略微转了转头,刚一转就撞进一个软软的枕头里,他又扭着头往另一侧转。
是忍不住在被子里又伸了个懒腰,觉得身上好像都覆着一层柔纱的温水一般,通体舒畅的让他不想睁眼醒来。
再略微动了动腰身,刚想换做侧卧之姿,他双目忽然一睁。
先忽略身上这股子舒服的都快不知自己姓谁名谁的劲头,他将被子一拉扯开,才发现自己的衣袍没穿在身上,而自己现在的身体也可谓是红梅绽了一片。
这个他先不计较了。
但问题是,为甚么还会疼。
又低头看了看身前仍旧挺立且在肿胀着的两点,不及再往后撑着靠坐到床头仔细再检查一遭,腿根处又是一阵麻痛,一瞬间疼的他坐不稳,又躺了回去。
扯了阵子头发,仔仔细细回忆了下昨晚的事,他忍不住愤愤的开口吼了句,「祝傥!」
祝傥当时正在院落里劈木柴,听闻他叫自己自然是忙不迭进来了。
又想着,他今天起得可真早,终于上午起了一回了。
急急奔进了里屋,不待祝傥再靠近,他就看愣了。
此刻幽季正半坐在床上,微扭着腰,虽是背对着自己,可恰是因这么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看的他喉咙止不住的发紧。
痴迷的眼也不眨奔至床边,祝傥还不及回过神问问他这是怎么了……
就见幽季忽然一伸手,一把拽着他衣领将他扯到了自己身前……呃……胸前。
昨夜柔嫩的触感好像又再度瞬绽至嘴边。
祝傥恍惚,忍不住便又略微想张口。
可比起恍惚之外听到幽季那句冷声发问,他就该是惶恐了。
「你看看,嗯?」
「我……我看着……」
「我他娘的不是叫你看我!叫你看这里,肿的,是肿的!」说着又艰难的单手自自己腿下往后掰着,季清流现在整个人都跟快炸了似的,口气也恼的很,「你再看看这里,我腿根处是不是全是乌青?」
祝傥一愣,随即顺从的垂了眼去看,呃……是,是有点……
想着又面带愧色的抬头看他。
季清流赏了个白眼给他,拼着身上还存的这点余力,下了床,直接扯过一旁的衣袍披上了,眼瞅着便是要往外走的架势。
祝傥着急,一把拉住他,「做甚么去……」
「做甚么去?!」季清流回过头来猛抬了胳膊,从他手里挣脱,「这样吧祝傥,我跟你明说了,我现在知道自己玩不过你,我也不想着要报仇雪恨这件事了。但是我求求你,行个好,咱们一别两欢各自宽成不?」
谁知道昨夜着了甚么魔障还真跟他做起来了!
想着都觉得自己不可思议。
可是荒唐不荒唐已经不敢想了,主要是他季清流心里头害怕啊。
他真害怕自己有一天是死在祝傥身下的。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觉得自己这娘的被恶心着了,浑身恶寒。
祝傥一开始叫他搞得也有些懵,此刻只一言不发的起了身从背后抱住他,刚像往常一样把他扔床上,忽又忆起他腿根处的那些淤青,於是忙不迭又猛追了过去再度扶好他,愣是将两人调了个儿,手自腰揽过,将他稳妥妥揽回自己怀里,倒是自己砸床上去了。
季清流也吓得要死。
他真是个怕疼的人。
以前贵为帝君的时候法力无边,哪里受过甚么伤?屈辱就更不曾有了——除了幽冥。
他的屈辱好似就来自幽冥。
此刻这疼和这屈辱统统由另外一个男人替代着给了,季清流简直要疯。
心说幽冥好歹还跟他占了个血缘关系,被他欺负也就欺负着了,可是祝傥凭甚么?!
他一介凡夫俗子罢了!
可念头刚想到这儿,又是一颤。
心说……这个凡人也真是可怕,他的法力……
祝傥此刻也吓得心慌,害怕真弄疼他了,忍不住又拿额头轻轻抵着他的,小声讨好道,「你能不能别气我了?你即便想气我,说点别的,就是别拿那种要离开我的话气我,不然总是容易上头,怕自己失控。」
「那我昨晚气着你了吗?你不还是失控了!」虽然自己是被他揽在怀里,胸贴着他的胸腿压着他的腿倒了床,可是避开了腿根那还有胸前肿胀着的疼呢!
想着便忍不住又抬手猛拍了他硬邦邦的胸膛,「你他娘麻溜的给我放开!要疼死了!」
祝傥自然是不想让他疼着,不敢再有所动作,只等着幽季自己调整适应着能方便起身。
好不容易磨蹭着起来了,他刚往旁边一侧身子又好像触到了腿根的淤青,可是俯卧着又能触到身前乳首,肿胀的厉害不说,便是不用轻碰那都是疼的!
总之现在是坐着难受躺着也难受。
别扭的他整个人都要发飙,又看着祝傥在旁侧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更是觉得憋屈,只连声不断的吼他,「滚滚滚!」
祝傥心下也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昨晚……昨晚没失控……也没折腾他……
那,那大概是撞的有些狠了?
想着便握了他的手,祝傥轻声道,「我下次再轻点……不会了……保证不会再这样了……」
可是看他这么难受自己也难受,祝傥忍不住又将他衣衫轻轻拨开些,微微伸出指尖,轻触了胸前红缨一下,便看的幽季微微颤了一阵身子。
他刚才正在烦闷,寻思着这祝傥是真不能留了,一定得想法子赶紧把他弄走,因此想的太过认真,一时没有防备还真叫他碰着了。
得了这痛楚回过神思,气的咬牙切齿就是一巴掌,「你还碰甚么你碰!你就是不碰它它都在疼着的!你昨晚除了……除了那时候我清醒之外,还对我做甚么了?!」
祝傥看他确实被自己气大了,又听得他问话的火气都是直窜窜往外冒的,自然忙不迭软声哄他,「我真没折腾你……就是很平常的……」
说着又摇头,「可能真是我气力太大了……我下次仔细着点……你别生气了幽季……你,你再多打我几下解气吧……我给你打……」
「我他娘打你还嫌自己手疼!」
季清流现在就是一个:炸!
炸的他都恨不得要上前去一口咬撕了祝傥。
烦死了!简直是命里的克星。
又疯狂的抓了一会儿头发,季清流难得恢复了点平静,轻声同祝傥道,「你能不能,放过我,啊?」
「不能,这个你想也不要想。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跟我说,我会改。改到你满意为止。但是想甩开我离开我,这种事你想也不要想,没门。」
说完祝傥忽又将他拖抱了起来,这一过程中难免同他那身精悍的肌肉磕磕碰碰,季清流心下发苦,心说你他娘又不是个女人,身娇体柔摸着柔软的,想着便猛拍他胳膊,「你轻点轻点!」
祝傥也无语,心说我已经很轻了,还要怎么轻,想了想,将旁侧的被子揪来,覆着他身上覆好了,这才又将他轻轻放在床上。
「这么着吧,你再稍微忍痛躺会儿,我去把苏管叫来。」
「你叫他干吗?!」
季清流一瞬间吓得眼睛都瞪圆了,听说苏管曾给自己探过那地方的病,那时候是季清流无所谓啊,现在祝傥都知道自己是幽季了,那苏管焉有不知的道理?!
这,这怎么可能见他?!不见!
因此忙拉了祝傥衣袖,「你,你少乱来……」
祝傥无语,也猜出他心下可能想到这一点尴尬。於是又忽然将他翻了个身,背冲着自己了。
季清流还没反应过来祝傥这又是要干吗,忽觉双腿又被他分了分,吓得他立马大惊回头。
祝傥一手按着他腿不让他合上,只轻声道,「我看看这里肿没,没肿的话就叫苏管下来给你看看身上就行了,你也不必难为情……」
反正苏管都看过了。再说了,人家苏管眼里头只有病患,哪里管你是不是帝君幽季的。
「那也不行!」
「你少啰嗦!」
祝傥生气——身体不舒服了、好像隐有病兆这种东西是能耽搁的嚒?只怪他不是个医仙,不然的话哪里肯假手他人!
轻轻又将这里给他撑开了,祝傥还不及伸手去碰,就看到幽季浑身在颤。
只好万般无奈的开了口,「你别怕,我还没碰。」
季清流一口银牙就差全部咬碎了,怎么就这么奇怪呢这感觉,还大白天的!简直,简直羞耻死了……
心下正万般纠结,忽觉柔被又一覆身,祝傥音色暖暖的附耳道,「好像没肿,只是略微有点红……」
那还不算肿?!
「你今早起来,那里头痛么?」
季清流斜睨他一眼,不说话。
今早起来甚么感受?
第一感受挺舒服的,觉得通体畅快。
只不过随即察觉到身前疼和腿根处的痛了。
於是就果断找祝傥算账了。
祝傥忍不住又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小小声道,「昨夜我就进去了两回,其他时候都是一边帮你含着一边忍不住手伸进去捅弄的。你该爽了才是,也应该没伤着你。」
听着祝傥说这些不要脸的话,又一瞬间忆起他低头在自己身下那幅模样……季清流瞬间满脸通红。
还有……
「你记不记得你後来还主动拿手按着我的头,让我『别停』来着?自始至终我没敢不听你一个字。怎么可能再舍得伤了你。」
祝傥看幽季脸到露出被外的脖子根都全涨红了,也收了继续羞他的心思,可还是忍不住附耳又小声续了一句,「你的甚么我都愿意吃。我很喜欢。」
这才在已经一副被彻底吓傻了模样的幽季额头落下一个吻,祝傥完全不给他选择的余地道,「别离开床。等我小一会儿,我立马把苏管揪下来。」
说着身形已散,季清流立时又忍不住一畏身子。
本能的察觉到周边多罩下了好几个结界,恐是祝傥担心他再出事给他设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