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宋时微决定瞒下复明的事。
她跟陆渊好像有种天然的默契,只要她没复明,只要他没暴露身份,他们就能继续相爱。
她知道这是一种逃避心理,也不是长久之计,可她想为陆渊心软一次。
为那个一句话都没说,却极尽讨好她的男人心软这么一次。
做好决定,悬了几天的心像是突然落到了实处,宋时微感到无比轻松。
她睡到自然醒,下意识往热源处拱了拱,拱出一声闷哼来。
宋时微僵住。
这个声音像是某种设备的开关,一键开启回顾模式。
昨晚的画面一帧帧在脑袋里划过,宋时微脸上微烫,不动声色地往后撑出一段距离。
陆渊还没醒,方才那声大概只是生理性的反应。
这让宋时微小小松了口气。
缓了一会儿,没见有其他动静,宋时微壮着胆子偷偷看陆渊。
男人优越的下颌线上已经长满了青色胡茬,他欲念重毛发也重,一天不刮,胡茬就扎得人难受。
再往上是薄唇,唇型很完美,亲起来很柔软。
还有高挺的鼻梁和勾人心魂的桃花眼。
是张又好看又高级的脸,比陆恒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
恍然记起从前无意间说过陆渊要比陆恒差一点的话,宋时微恨不得穿回去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陆恒哪里比得过陆渊。
她就算是恋爱脑糊了心,也不该说出那样混账的话!
光线有些暗。
宋时微下意识往上蹭了蹭,打算细数一下陆渊的睫毛。
有声小说里,女主角都爱细数男朋友的睫毛,从前她条件不允许,只能心里痒痒。
现在能看见了,她就想切身体验一回。
但她忘了,大部分数睫毛的女主角都会被男朋友逮个正着。
宋时微也没逃过这一定律。
陆渊猝然睁眼,跟正数的起劲的宋时微来了个对视。
空气中全是火花四溅的声音,宋时微惊得直接忘了呼吸,还是陆渊怕她憋坏,将她按在怀里,小声哄着。
“陪我再睡会儿。”
宋时微小幅度的呼吸着,没有应话,陆渊的呼吸逐渐平稳。
静谧的清晨,无事发生,有一点小意外,和小甜蜜。
再次睁眼,陆渊已经不在房间。
宋时微快速下床洗漱换衣服,然后慢吞吞地推开房门。
陆渊在餐桌旁坐着,一边看着平板,一边搅动着杯子,一派岁月静好。
看到宋时微,陆渊放下平板,朝宋时微招了招手,说:“过来。”
宋时微抿住唇,眼睛瞥向别处,顿了一会儿才假装没事发生地朝餐桌旁挪。
她挪得很慢,陆渊像是看出了她的意图,随即确认般地问:“要谈什么事?”
“啊?”宋时微没反应过来。
陆渊解释:“出差前,你说有事要谈。”
“哦。”宋时微鼓鼓腮帮,有些心虚道:“我忘了。”
怕没有说服力,又补充:“你出差太久了,我忘了也正常...”
陆渊轻笑,没有拆穿宋时微,只淡声认下罪过:“是我的错。”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的,早餐阿姨准备了三明治。
宋时微吃得心不在焉,总会莫名想到第一次跟陆渊用餐的场景。
那时她也吃着三明治,那时她还算果敢,跟假装陆恒的陆渊提出了退婚。
没想到一晃眼,她竟跟陆渊成了夫妻。
吃完饭,陆渊兑现承诺,给宋时微弹钢琴听。
他谈得很好,但调情的技术更好。
宋时微根本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被他按在钢琴上亲的。
错乱的音符和鼓动着的心跳,让宋时微生出了一种醉生梦死的醉意。
一吻结束,陆渊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话,他说我们小汤圆,一直都很勇敢。
以前为了别人勇敢,现在为他勇敢。
宋时微脑袋不太清醒。
就算清醒也理解不到,她以为陆渊说她跟他在钢琴上胡来,很勇敢。
又羞又恼,宋时微泥鳅似从钢琴上滑下来,一溜烟儿地往卧室跑,装瞎都给忘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过了几天甜蜜日子,宋时微开始筹划工作室的事。
因为可以看到了,配方的事就不用专门聘请残障人士来帮忙。
可她曾经瞎过,明白残障人士在社会上的艰难处境,还是愿意帮他们一把。
陆渊调来温秘书给宋时微打下手。
温秘书虽然业务能力达不到顶级标准,但很会拍马屁,带她一起工作,宋时微会很舒心。
郁郁不得志的温秘书一见机会来了,立马肝脑涂地,恨不得立刻带着资料给宋时微冲击上市。
宋时微差点被温秘书的劲头给吓坏,但心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宋时微很快适应,并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五月的时候,songs工作室正式挂牌。
六月初,songs工作室第一款香水《谎言之吻》问世,并开始承接私人订制服务。
这天下午,宋时微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迎来个不速之客。
是久未见面的陆恒。
陆恒盯着如今容光焕发的宋时微看了许久,才哑着声音说:“小微,我们聊聊。”
宋时微没有拒绝,跟陆渊来到工作室外的一家咖啡厅。
她极少喝咖啡,所以叫了杯柠檬水。
陆恒是没心思喝,也叫了杯柠檬水。
两人人模狗样的来到咖啡厅结果只要了两杯水,让招待他们的服务生好生鄙视。
但两人都没在意。
陆恒打破沉默,说:“他们都说你复明了,可我不信,如果你复明了,为什么没有认清陆渊的真面目,为什么没有来找我,所以你还是看不见对吗?你还是以为跟你结婚的人是我,你的丈夫是我陆恒对吗?”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抓住了宋时微的手:“那我现在告诉你你被骗了,你被骗着嫁给了陆渊,你现在找他去离婚,离婚之后嫁给我,我们可以先领证再办婚礼,也可以先办婚礼再领证,怎么都行,只要你愿意就行。”
宋时微看着有些神经质的陆恒,微微蹙起了眉。
她许久没有听到过陆恒的消息,但她以为他会过得很好。
陆家孙子辈里唯一的男丁,怎么会颓废至此,如同丧家之犬?
疑问太多,宋时微不清楚从何说起,但看着陆恒热切的眼神,她决定先表明态度,否则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爱上一个人是一瞬间的事,不爱一个人也是一瞬间。”宋时微说:“当我恢复视力,发现自己嫁错人后,我的第一反应是跟陆渊捋清关系,而非去找你。
那时我就发现,我已经不爱你了。
陆恒,在我最混乱最不知所措时,我也从未想过回头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