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珩看着沉浸在自己的意想中的苏栀言,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苏栀言,你再敢说一句,本王不介意让你永远也开不了口。”
她连忙闭了嘴,苏栀言啊苏栀言,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这可是谢司珩。
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当今皇上对他都几乎是百般宽容的。
她记得,早几年,还会有人弹劾渊王爷办事手段出格,手段太过残忍。
这几年便几乎听不到了,因为皇上只要听到这种弹劾便会装头疼,或者只是简单地在言语上规劝自己这个皇弟。
能做到这个官阶的,都不是蠢的,皇上偏向渊王爷,他们何必再说些吃力不讨好,还得罪那位的话。
见她死死地捂住嘴,谢司珩有些反客为主起来了,自在了不少。
他踱步站在一棵新开的海棠边上,伸手触碰了一下粉色的海棠花瓣。
“你从前不是最在意砚南,怎么最近一改往日,连面都不想见了?”他似若无意地问。
苏栀言缓缓地把手从嘴上放下,继续扶着秋千,慢悠悠地荡了起来,“王爷怎么忽然关心起我的感情事来?”
她没回答,反而是反问他,这些日子,见到他的次数,简直比以前哥哥在家时还多。
“你是重言的妹妹,他不在,我替他关心一下不也正常?”他转过身,看向她。
双目视线对上,苏栀言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之前她说谢司珩比谢砚南好看,其实并不是随口那么一说的,而是真的。
谢砚南长得清俊,在年轻一辈人里,无论出身地位和样貌都是数一数二的。
但是谢司珩浑身上下比谢砚南多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场,两人真站在一起,虽说年龄上相差不大,但竟还是能马上就分辨出二人之间谁是叔,谁是侄的。
“不新鲜了。”她回过神说道,继续荡着秋千。
男人脸上微微动了动,像是笑了,“那可有找到新鲜的?”
倒是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正常人难道听不出来,她是不想回答他吗?
“王爷这么好奇?这也是替我哥哥关心的?”她微微歪了歪头,盯着他。
谢司珩一边的眉峰轻轻跳动了一下,“本王只是想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你唐突了哪家公子,本王也好提前有个对策,毕竟,要替你哥哥看着你。”
“谢司珩!”
苏栀言一下从秋千上落下,被他气得都顾不上尊卑了。
被喊的男人也是没料到,有些惊愕地看着她。
“你再不走,我就告诉我爹,你私闯我的院子,别的大人参不动你,我爹可不一定。”
她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放着狠话。
“我……”
怎么真生气了?他正想解释,被她打断。
“桃枝,渊王爷走错院子了,你带渊王爷出去吧,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被人传了出去,我还出不出门了?”
“是,小姐。”
刚才见渊王爷同自家小姐在说话,她便候在了一旁,没敢过去打扰。
毕竟渊王爷是苏府的常客,因是去大少爷的院子不小心来了小姐这边。
“王爷,这边请。”桃枝来到他五步之外朝着院门侧身站定,微微低头。
谢司珩想说什么,见她正在气头上,只得作罢。
桃枝送完人回来,苏栀言气得也差不多了。
出了苏府大门
谢司珩和谢砚南又在门口遇到。
一个吃了闭门羹,一个碰了一鼻子灰。
“皇叔。”
“见到人了吗?”
谢司珩淡淡地问。
谢砚南愣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
谢司珩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皇叔先走了。”
谢司珩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有一种莫名的幸灾乐祸的感觉。
明明就知道他没见着人,还没人直接落了脸回绝了,却还偏偏要装作不知道来问问。
马车上
“王爷,您不是都知道吗,苏小姐没见三皇子,怎么还装不知道?”
问的是马车外的时风。
“本王高兴。”
时风听了,虽说觉得王爷有点那什么,但还是选择闭嘴了。
不过,王爷对苏小姐,好像越发的关心了。
过了有五日
傅凌佑派人送来一封信。
苏栀言越往后看,眉心蹙得越紧。
原来,洛念兮的父亲八年前被贬离京,而她也是在那个时候跟随她父亲一同回了老家。
被贬原因还是因为苏栀言的父亲参了她父亲教子不严,纵容嫡子伤人性命,刚好遇上老父亲去世,皇上赐了他回乡丁忧,原以为三年便能回来,谁知道这一走就是八年。
这八年期间,洛家在老家一直安分守己,一直到回京。
看到这里,苏栀言觉得奇怪,没有什么地方看出洛念兮有什么问题啊。
那为什么她一回京就对她带了敌意,甚至想要陷害她。
发现后面还有一张纸,她拿起来看着。
八年前事发前半个月,洛念兮作为家中嫡女,随母亲一同入宫参加了中秋宴。
八年前宫中的中秋宴吗?她还是有印象的,因为她也是在那一年遇到了谢砚南。
当时她才九岁,男女之间的避嫌还没有那么清晰,她记得,当时她还有另一个小女孩在御花园里玩儿。
两人被忽然从花丛里窜出来的猫儿吓了一跳摔了一跤。
她扭伤了脚,另一个小女孩似乎也受了伤。
当时,在宴席上初次见过的谢砚南出现在她面前,小心地把她扶起来,找了御医上了药,在这之后,她的眼里便有了一个人。
此时的洛念兮站在窗前,看着天上那一轮熟悉的明月。
也是八年前
其实,在中秋宴之前她就见过谢砚南,在那之前便心悦他。
他很温柔,脸上总是带着亲切的笑,那一日,原本她是没有被那只猫吓到的。
但是她余光瞥见了正好朝着这边走来的谢砚南,便鬼使神差地同苏栀言先后倒在了地上。
谢砚南原本是要来扶她的,但是苏栀言无缘无故忽然喊了一声。
他原本朝着她伸出来的手收了回去。
她当下就记恨上了苏栀言,因为在那之后,苏栀言总是缠着他,总是出现在他身边,即使他多次疏离,她依然死缠烂打。
后来爹因为大哥的事被变相贬回老家丁忧,在得知这是苏栀言的父亲参的爹后,她越发地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