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油腻直白的目光,如影随行。
云九曦说不出的恶心。
她面色发冷,故作不解道:“小的不懂李副将什么意思。”
“嗯,不懂啊。”
李胜腆着脸嘿嘿几声:“本将意思就是你跟着我,如何?”
云九曦反问道:“李副将想和王爷抢人?”
李胜一愣,摇头道:“怎么可能,本将只是......”
“不是最好,李副将莫要忘了,小人因救了王爷才跟随在王爷身边,说句托大的话,小的是王爷的救命恩人。”
“若李副将和王爷起了抢救命恩人的心,大抵是不好的。”
一番话下来,李胜脸上挂不住。
他倒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般伶牙俐齿。
知道不能将人逼的太紧,李胜冷笑几声:“说的好,倒是本将唐突了。”
“云九好生歇着,本将改日再来探望。”
终于走了。
还好将人唬住了。
云九曦吓的背都湿了。
长松了一口气,扫了一眼纤细的四肢,云九曦摇头。
李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想要绝路逢生,得强起来。
军营中,到处都是强者,跟着他们练习,错不了。
只是该如何向凤枭开口呢?
还没等她想好,帐篷处一阵响动,是凤枭回来了。
他刚好看到离去的李胜,暗自冷笑,这么快可有人坐不住了。
果然,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王爷回来了。”
见凤枭回来,云九曦迎了上去。
凤枭的目光在落到云九曦的脖颈上。
纤细惨白的脖子上留下几道红红的掌印。
煞是醒目。
云九曦年纪小的缘故,身子骨并未长开,但五官清秀,圆咕噜的双目湿漉漉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惹人怜惜。
这双目若是出现在女子身上,别有一番娇弱。
但出现在男子身上,阳刚不足,阴柔过多。
怪不得李胜这么迫不及待。
只是不知,李胜到底图的是这个人,还是云九背后的人。
前世凤枭阴晴不定时,就代表着有人要倒霉。
这次不知倒霉的人是谁?
唯恐惹怒他的云九曦小心翼翼,帮他解下披风,候在一旁。
见她还是一副怯弱小心的摸样,凤枭冷哼一声。
捏着云九曦身世调查的薄薄几张纸,他慵懒开口问道:
“云九家中还有什么人?”
云九曦一惊,不知他为何突然会问起这些。
心生警惕,小心翼翼回道:
“小的是孤儿,自小吃百家饭长大,无父无母。”
“哦,这倒是可惜了,你救了本王,本王本想赏你父母百两黄金,以示嘉奖,既你无父无母,那就算了吧。”
云九曦一怔,双眼放光。
百金啊。
若是有了这些金子,那师父就能天天吃鸡腿,打老酒了。
还有师兄,想买什么草药就可以买什么草药。
可惜,唉!
见她眼珠流转,就知道肯定是在暗中打什么鬼主意。
不急,慢慢玩。
好不容易来了个有趣的小东西,不能逼的太急,万一死了,可不好玩了。
凤枭手指一松,手中的纸纷纷掉落。
“可惜了,那些金子本王就替云九花了吧。”
我,给我啊!
我可以自己花啊。
云九曦神色急迫,恨不得喊出声。
凤枭似是看穿她的内心,故意道:“给你不行,这是奖赏你家人的,除非你还有其他亲人。”
“没有,没有,小的已无任何亲人。”
金子诚可贵,师父命更高!
开什么玩笑,自己怎么可能将师父他们暴露出来。
说来说去,这人还不是为了套自己的身世吗?
拙劣的手段!
这时,凤枭手中的纸刚好落在云九曦的脚下。
低头一看,正是自己身世调查信息。
云九曦嘴角抽搐,好家伙,真真连祖宗十八代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幸亏,人都死了。
也幸亏,这份路引是自己花银子买的。
路引上的人刚好名叫云九,就算去查也压根查不到师父头上。
不过师父他们想找自己,同样难。
可惜啊,那么多金子没了!
云九曦有一种煮熟的鸭子又飞了的感觉。
看她吃瘪,凤枭心中莫名的好受。
“既然金子送不出去,云九还有什么心愿?”
这人,肯定没憋好事。
云九曦小心问道:“什么心愿都行?”
凤枭难得好说话的点了点头。
“若小的想习武呢?”
“哦,云九为何有这个想法?”
云九曦胸脯一抬,高声道:“小的不想以后打架都靠咬!”
“呵,你也知道难看啊?”
凤枭俊美的脸上带着薄薄的笑意,潋滟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温柔。
看的云九曦心跳加狂。
她急忙捂住胸口,深吸了口气,才压制住躁乱的内心。
“谁让小的不会武功呢,净让人欺负,还请王爷恩准。”
说着露出谄媚的目光。
凤枭皱眉,一个男人,笑成这样,实在碍眼。
“也不是不行。”
云九曦狂喜。
“不过,本王亲自教你如何?”
云九曦脸瞬间垮了。
她就知道,这人压根没那么好心。
让他亲自教,会出人命的好吧。
“王爷说笑了,您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有时间教小的。”
凤枭捻了捻手中,他想到,若是一直将云九困在自己身边,怎么可能引出同伙。
“以后就跟在倪副将习武吧,不过本王会检查的,你可莫要偷懒。”
这么好心?
云九曦虽然心中狐疑,但好歹目的达到了,真有陷阱,去了再说。
凤枭不在理她,自顾自的看起了书。
外面天寒地冻,帐篷内温暖如春。
见他看书看的入迷,云九曦拨了拨灯芯。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似鸟非鸟的叫声。
云九曦一怔,是石猴吧。
她有点不确定,因为那声音实在太不像鸟叫了。
难道他查出什么了?
云九曦见凤枭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悄悄溜出帐篷。
望着云九曦离去的背景,凤枭冷笑,还真以为他听不出是人学的鸟叫。
“云大哥......”
见石猴要开口,云九曦用手指压住嘴唇,做出嘘的声音。
拉着他一路狂奔,来到马厩深处。
石猴嘿嘿一笑:“云大哥,俺在马厩里喂过马,拾过粪,商量事,还是头一次。”
别说,被石猴这一提醒,云九曦只觉得臭气扑鼻。
她撕下来一块布堵住鼻子,瓮声瓮气问道:“这么快可有发现了?”
石猴急忙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皱皱巴巴鬼画符一般的布条。
递给云九曦道:“云大哥你看,这上面的人都是那天来过的人。”
“交叉线代表着他们之间相互联系过。”
什么鬼东西。
云九曦看着一条条线交叉在一起,一阵头大。
“这都什么啊?”
“云大哥你听俺说。”
石猴指着纸道:“这些线条代表每个人,交叉代表着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的接触。”
“现在我怀疑这个人。”
顺着石猴的手指过去,布的一角,只剩下一条线,独自杵在那里。
见云九曦还是不明白,石猴开口道:“俺觉得奸细肯定不会和别人接触太多,因为怕露馅。”
“你看这个人,十几天了,一直独来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