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莉姐,前些日子我巧得一些冰块,正愁如何小赚一笔,可这生意不太好做”易君雪声音为难,要是不知道的还可能嘲笑一两句,生意哪有不好做,只是愚昧无知罢了。
可这卖冰,那能叫一个不好做?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他易君雪上来就抢官府生意,那能好做了去?
易君雪的人缘甚好也不是白说,王婉莉,秦淮城大财主之女,喜爱跟男人一样到处看生意,偏生得了她父亲亲传,赚钱时一点不心慈手软,在这城中也算得上个人物。只不过早些年刚迁徙到此处时贪图美色,看上了易君雪的颜最后也算是交了个朋友。
王婉莉思索一番,倒是想出个法子,“小君雪,侬把冰块卖吾,吾帮侬乃事体办特①。”
【①:上海方言,解决了】
此话一出口其实两人都没咋听明白,不过依着多年的相处,易君雪复盘后大概理解了意思,他实在不懂王婉莉会如何处理这些冰块,但知道的太多对身体不好,他选择性的失智一下。
不过很快就知道咯。兄弟二人回到家中后马不停蹄地将一部分硝石拿去做了冰块,给自家留足了后,剩余的冰块全部低于官价百分之十卖给了王婉莉。
由于点子是易君雪发现的,所以分赃的时候阮愆玉只拿了百分之四十,剩下的都归易君雪,对于这个分法易君雪没有什么言论要发表,毕竟这小子次次来他家都会消耗一批零嘴儿,他多拿些也无伤大雅。
数日后听闻秦淮城,最大的花楼——怡红院,生意暴涨,就连女子都会进去消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怡红院不知道从哪进来的冰块,整栋楼都清新凉爽。
其它院眼红的鸨子就等着官府发难呢,结果等来等去官府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毕竟谁还不需要消遣了呢?那点银子最后还不是全上交国库,还不如到怡红院寻欢作乐,百姓何苦为难百姓。
夏天这么过去后,天气转凉,冬天也即将到来,依着冰块的季节性收入,易君雪荷包鼓鼓,却也无所作为,待在家中把那烂背于心的《四书》《五经》翻来覆去的看。可能是考试在即,比较焦灼的易君雪过完年就踏上了赶京之路。
寒风刺骨,像针一样穿透了心灵,易君雪坐在马车上脸头都不敢往外看,深怕这一冻给冻出个好坏来。
秦淮城离京城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路途上不停歇紧着赶这车程得足足赶一个月左右,在这车马很慢的年代一个月路程也算不上多远。偏偏易君雪每隔一个客栈栈就得停下来,取些当地有名的美酒,一并捎上京,等到达京城时距春围也不过半月左右。
他来得稍晚了些,好些平价客栈已经没有了,要么花大价钱住上等房,要么就只有去租小院子。不怎么需要思考,他就选择了后者,钱两来之不易,花钱时需斟酌。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点了,要租小院的人家早就租出去了,可当易君雪找牙人一问,就有不少推荐,价格低廉还环境清新,不得不感叹一句容貌的魅力,最后他选择了一处稍微隐蔽的地方租了一个月,等一切处理好后就开始闭关修炼直到会试开始。
从进入贡院,再到三天后的离开贡院,易君雪觉得自己百般憔悴,回到小院就开始呼呼大睡,等他休息够了就开始上街寻人。
没错,寻人,虽然再遇是别离,但是胡烨的那张脸却着实令人难以忘却。易君雪觉得正是应了那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到了街上随便拉扯了一个人就问到了胡烨的住址,但他也没冒昧地去打扰,只是打听了些事情才发现原来人生如此无常。
胡烨他父亲胡文虽然是高官,但是有关他家的传闻倒是络绎不绝,听闻胡文初见胡烨的母亲江芷便深深地爱上了她,但江芷有爱人,两人就要谈婚论嫁时,胡文用尽一切下作手段不顾江芷与心爱之人的感情,力排众议地娶了江芷为妻,并在一年后有了胡烨,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大家都很难看,江芷的名声差点毁于一旦,终究是在生下胡烨后不久抑郁而死,听闻她的爱人也随之自尽。前两年胡烨知晓此事直接放弃了功名利禄,继承了外家的商铺,专心搞起了事业。
胡文也不阻拦,就看着什么都不懂的胡烨自己打拼,原以为他不会有什么成就,结果不足两年就打响了他的脸,早期的悲愤和近来在朝廷上被人处处打压的怒火直接就烧到了胡烨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