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萧戎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门,回屋拿东西却发现苏锦绣还躺在床上睡着。
“是不是发烧了?”他坐在床边,伸手去摸苏锦绣的额头,虽然有些热,但也还好。
听到依稀有人在说话,苏锦绣费力地睁开眼。
“萧戎……”苏锦绣带着浓重的鼻音哝咕道,“我好像着了风寒,现在只觉得头昏脑涨,好难受啊。”
“没事,那你就好好休息吧,一会儿我去杏仁堂替你说一声,想来王掌柜也会理解的。”萧戎替她掖了掖被子,安慰道,“今天若是酒楼生意尚可,我就将事情尽速处理妥帖,下午和他们打个招呼先回来。”
“嗯嗯。”苏锦绣迷蒙地点点头,随后便又昏睡过去。
萧戎出了门,看到萧宁正穿得厚厚的,坐在院子里,捧着褚清幽留给他的书,认真地读着。
“萧宁,”萧戎走到近前,“抱歉打扰你看书了,我现在要去酒楼了,锦绣她好像不太舒服,家中没有大人,烦劳你帮着照顾她一下,我下午会尽快回来的,好么?”
萧宁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想吃什么,我从酒楼给你带些回来?或者去宝合斋给你买点?”萧戎又问。
萧宁轻轻摇了摇头。
自从得知了褚清幽的噩耗,他便彻底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痛苦,但大家看在眼里,无一不为他着急。
萧戎出了门,萧宁抱着书,小心地走到了苏锦绣屋门外,轻叩了两下门,随后便进去了。
苏锦绣依旧睡着。
萧宁将书放在桌上,轻手轻脚走上前,踮着脚,小心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屋子似乎有点冷。”他看了一圈,拿着小炭筐出了门,不一会儿又端着一小筐炭进来,熟练地生了炉子,走到远离床边的窗户前,打开了窗。
屋子里渐渐暖了起来。
他顺便去厨房切了几片生姜,烧了一壶姜水放在炉子上温着。
准备好这一切,他才重新回到桌前坐下,继续读书。
睡到将近中午,苏锦绣才晕乎乎醒了过来。
“你醒了。”萧宁头也没抬,淡淡地说,“好点了么?”
“萧宁啊……”苏锦绣撑着床坐起身,“好多了,还挺暖和的。”
“早跟你说入了冬,让你点炉子,你非说什么‘春捂秋冻’,如今生病了吧。”萧宁挖苦道。
“砰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了萧宁的思绪,他站起身,去应门。
不一会儿,他又进来了,径直走到衣架旁,将苏锦绣挂在架子上的外套扯下来,卷成一团丢给苏锦绣。
“杏仁堂的徐师傅来了,我让他在前厅等,你收拾一下赶紧过去吧。”
来到前厅,徐师傅正在喝姜茶。
“苏先生!您好些了吗?”见到苏锦绣来,徐师傅站起身朝她问好。
“如您所见,还是不大好,”苏锦绣无奈笑笑,“想来是这段时间家中变故太多,心身疲累,加上这几日突然变天,才着了风寒,想来并无什么大碍。”
“都说医者难自医,今日见到苏先生,方知此言非虚。”徐师傅说,“老夫前来,是想跟先生说一件奇怪的事——”
“哦?”
“今日有个人,死活要见您,反复说自己神思倦怠,身体乏力,老夫也试着为他诊脉,可他脉象并无什么异常,可先生不在,我们也不敢轻下断论,于是暂且给他开了些益气安神的药,让他先喝着,下次先生在时再来。
“但这人实在是奇怪,王掌柜担心又有蹊跷,于是特地让老夫过来拜访,将此事说与先生知道。”徐师傅严肃地说。
送走了徐师傅,苏锦绣回到屋里,萧宁正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看着她。
“怎么了?”苏锦绣问。
“我方才听到你们说话了……我知道我不该听,但这不是重点——那个人没有异常,但是神思倦怠,对吧?”萧宁再度确认道。
“嗯,怎么了?”
“这或许不是寻常的症状,就我所知,有一个人,她就是因为这个症状,许多医生想了各种办法,但她最后还是死了。”萧宁犹豫着说,“还有上次那个养生汤?你还记得吗?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因为这汤死了。
“自从听清幽说了汤的事,我就开始怀疑那个叫章飕的人,倘若这件事也出自他的手笔,只怕这个人的手段相当可怕。”
苏锦绣注视着萧宁的脸。
“但是就打过的这几次交道来看,章飕并不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你说的那两个人,他真的有机会接触到吗?”苏锦绣也试探着问。
“果然,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萧宁自嘲般笑道。
“彼此彼此,你能知道这些,说明你也不是泛泛之辈,也该知道我不会害你了。”苏锦绣微笑着回答。
“我早便知道了……”萧宁偏过头不看她,小声地哝咕道。
随后,他抬起头,看向苏锦绣,目光坚定。
“这个章飕,可以交给我来处理吗?我有办法对付他!并且,我有非问他不可的事!”萧宁急切地问道。
苏锦绣看着他,沉吟良久。
“先说好,不许做危险的事!不管你多生气,都不许做违法乱纪的事!我绝对不许你死!”苏锦绣说,“只要你答应我这三点,我可以放手让你去处理,并且会帮你,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免谈。”
萧宁垂下眼,细细想了想,随后抬起头,坚定地说,“好,我答应你!我萧宁言出必行!你放心!”
……
“老先生,我按照你的吩咐去杏仁堂了,你该给我说好的钱了吧?”男人急切地说。
“呵呵,”章飕冷笑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今天苏锦绣根本就没有出诊,我们先前说好的,必定要她看过才行。”
“你这老头,难不成是想抵赖!?”
“哼,你把这竹筒里的药汤喝了,喝了我就给你钱——放心,你不会死的,只不过会有些困罢了。”章飕一只手递出竹筒,另一只手掌中放着一两银子。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过了竹筒,闭着眼将竹筒里的药尽数喝下,随后拿着钱,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