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日亥时,齐隐准时到达西成河岸。
她站在河岸望向远处的一座桥,等得倦了,便在原地踱步。齐隐特意换了身桃夭色罗印花褶裙,腰系一根淡紫色宽腰带。乌黑的秀发高绾起来,显得妩媚又清柔。
她等了一盏茶儿功夫,却还没看到李郎。
齐隐有些急了,便眺望远处,依就没看到他的踪影。
就在她刚要转身迈步离去之际,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后脑勺猛然袭来。瞬息之间,齐隐的身影便失衡倒向了身侧的河水之中。
在距离河岸不远的树后面,一男子靠着树干,看着齐隐落入河中。他苦笑着,握着刀刃的手渐渐流出血,他却毫无所觉。他垂下眼眸,"对不起……你在我心中早已是我的妻子,望你来世莫如此苦命。"
李郎眼睛里布满红丝,缓缓顺着树干瘫坐在地。
他将头埋在臂弯里,任由泪珠滚落下来,浸湿了衣衫。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李郎猛然抬头,看到一男子走过来,他邪笑道"李郎,你干得不错。"随后,丢给他一张纸,"答应你的事,已经完成了"
李郎接过那张纸,打开一看,脸上随露出不少喜色,但片刻又暗沉下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齐隐的仇家赵古。
赵古冷笑一声离开了,李郎虽以得到了他想要的,但失去她,象是不值得。转瞬,他发了疯似的,冲向河岸。
但刚触碰到齐隐身体时,他的心狠狠抽搐着,似有千万把钢针扎着,他的双手颤抖。最终,他还是转身一人走回岸边。
李郎颤颤巍巍走在路上,将那纸放入怀中,忽而仰天长啸:"啊!"
夜幕之下,他走到一棵大树前,将纸扔到树叶堆里,仰头看着天空,似乎还能感受到齐隐的温度。
李郎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
他想起了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善良与温柔。因为齐隐救过他一次,李郎便让她在醉盈楼做了歌女。
但如今,他受人之托,亲手将她害了,他真该死。
李郎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淌过他的脸庞。
不知过了多久,他一抬眸,眼神渐渐暗了下去。
齐隐,对不起......,我只能躲,躲过衙门。我还有事未成。
李郎便决定回醉盈楼,继续掌管生意,将今晚发生的一切视为从未发生过。
但最终,他还是落网了。
"案件便是这样。"虞愔将李郎招供的事情,全部复述了一遍。
"嗯,案子就到这结底了。井璃,记下了吗?"晳池问道。
井璃点头,表示记下了。
"那你们先去休息吧!"
"是!"五捕快行礼离开。"你也先下去吧!"
"是!"井璃拱手退了下去。
人一散,房间内顿时安静极了,只有烛火摇曳,映照出模糊的人影。
虞愔走在小径上吹风,夏季的夜晚,微风徐徐,很舒服。
"虞捕快。"一捕快走出房门,看着虞愔道。
虞愔闻言收回思绪,转头看向那捕快,"初远思?"
初远思跑过来冲她浅笑道:"我家大人醒了。"虞愔后知后觉道:"官人醒了,那你找我,作甚?"
初远思笑道:"我也在我家大人床边守了很久,既然大人醒了,你帮我照看照看。"
"我?"虞愔疑惑道。初远思点头。
"你为何不自己照顾?毕竟是你家……"
"大人也不是让你做辅佐了吗?所以,帮个忙,我有急事,先走了。"初远思打断她。虞愔看着他飞快逃离的背影,无奈叹气。
这时候,房间内响起轻咳声。
虞愔赶紧推门进去,就见柳依恒坐在床上,正用手撑着床沿,虞愔忙拿枕头儿垫在他背后。她将桌上的粥端给柳依恒:"官人,您先吃口东西,再喝药吧!"
柳依恒接过,"劳烦你了。"
虞愔坐在柳依恒身旁,细声道:"官人,您可算是醒了。这几日您昏迷不醒,我们七虎门已把李郎的案子结了!"
柳依恒抬眸看向虞愔,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