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季初眠眼疾手快的给自己和师明净下了一道消音咒,好让两人的声音不传出去让外面的鬼司仪警觉。
鬼司仪的爪子在季初眠的血肉中一通狠抓。
它是泥巴脑子,判断死人还是活人只能靠声音,因此听着棺内没有任何动静,又狠狠的抓了两把,才转了身,不过就在转身的一瞬间猛然的,被一条泛着金光的藤条勒住了脖子。
“汝仍何人,安敢如此!”
手持金光藤条的人从口里冷冷的蹦出一个字:“滚。”
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声音,季初眠窝在棺材里抖的厉害,手指紧紧的攥着衣服,把这吉服攥出了个洞。
鬼司仪发出凄厉的嘶喊:“凡人安敢,凡人安敢!——起来,起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地上的棺材纷纷振碎,里面躺着的死尸挺起,如潮水般向鬼司仪口中两人涌去。
师明净连忙将人抱了起来,消音咒在无意之间解开后,季初眠声音极低的呜咽着。
或许是发觉了还有活人,鬼司仪转过头来,发狠的刚想杀了那两个从棺材里出来的人,却嗵的一声跪下。
“吾不知兔儿神下凡来此,多有冒犯,还请上神大人恕罪!”
一时间几人都懵了,看着跪在季初眠面前的鬼司仪似乎是怕极了,泥巴塑成的身子抖的厉害。
那鬼司仪的脑袋在刚刚跟楚晚宁和墨微雨打斗的时候已经被削掉了,所以现在这副跪着发抖的样子,看着诡异又好笑。
只不过受了伤的季初眠连掀起眼皮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也不抖了,应该是疼晕了过去。
师明净将他抱紧了些,看着血从季初眠受伤的手臂滑下去一滴滴的滴在地上,一张脸惨白着,将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楚晚宁给了在场两个还清醒的少年一个眼神,让他们把那季初眠和那个晕了的妇人带出去。
那根泛着金光的藤条,忽然伸长十米,舞成一道金色的风,仿佛漩涡一般,将周围的厉鬼,死尸,金童玉女,连同跪着没了头的鬼司仪,通通卷入“风”的中心,被天问舞成残影的凌厉劲势,刹那间绞的粉碎!!!
“风"摧枯拉朽,周围草木拔地而起,亦不能幸免。
以楚晚宁为中心的一场巨大风暴发出璀璨耀眼的金光,一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棺椁也好,死人也好,都成了风中轻飘飘的草絮。
卷进去,被疾速旋转的天问凌割。
碎成万点残渣……
待一切平息,楚晚宁周围已是寸草不生,荒凉空寂。
躺在师明净怀中的季初眠仍然没醒,脸色很差,整个人身上都是冷的。
“季宗师怎么样了?”
师明净摇了摇头,然后将季初眠放下来,探了一下对方的脉搏。
他的神官哥哥脉象很乱,像是被什么奇怪的灵力给冲撞了,几乎整个身体里的血管都要突然之间碎掉。
“你抓着我主人干什么!”
余予墨红着眼珊珊来迟的看着那个和自己主人穿着配套喜服的师明净,然后又看向自己的主人。
他的主人发丝凌乱的躺在师明净怀中,脖子上红色的印子又露了出来,一只手还在流血,昏迷不醒。
“你给我放开!”
眼看情况不对,墨微雨连忙就要去拦,然后就被一掌打了出去,吐出了一口鲜血。
师明净死死抱住怀中的人,愤愤的盯着余予墨,就在余予墨要再动手的时候,天问抽在了地上,掀起一阵尘土。
“闹什么?”
楚晚宁揉揉自己的眉心,将天问收了回去:“师明净松开。”
师明净不听,依旧死死的抱着怀里的人。
他其实很害怕,他很怕面前这个少年把自己的神哥哥带回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像五年前那天,神官哥哥走了,连通知都没跟他说一声。
他一直等一直等,等了整整五年的人,他又怎么可能松手。
他赌不起再看着自己的神官哥哥消失了……
师明净摸着神官哥哥微弱的脉搏,泪水一滴滴的往下掉。
这次就算神官哥哥死,他也不会让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