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太阳缓缓露出笑脸,将光挥洒在大胤的土地上。
三日后,离太皇太后的寿辰只有十日左右的时间了。
太皇太后信佛,大寿之前,一定要再去一趟济渡古寺拜拜。
这一次,为了避免之前那样的情况发生,她只带了傅子轩跟飞鱼卫的侍卫。
当然,天元帝也很重视这次太皇太后的寿宴,毕竟她年事已大,手上掌管着的那支神秘的军队也是时候回到天元帝的手上了。
为此,太皇太后此次去济渡古寺礼佛,天元帝特意让白锦书伴随左右。
“太皇太后,前面便是济渡古寺了。”
通往古寺的官道上,白锦书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紧紧的跟在马车周围。
另一侧,傅子轩也在,他身下是一匹黑色的大马。
太皇太后掀开马车帘子,看见白锦书跟傅子轩一左一右的跟在两侧,眸色深深。
楚文渊如今被天元帝认命外调,待回来后,便可再升官职。
之前天元帝多次暗中打压楚家,若是没有白锦书的助力,此番外调定然轮不到楚文渊。
“哀家想下来走走,你陪着哀家吧。”
太皇太后的眼神闪了闪,苍老的声音传出,傅子轩抿唇,看向马车,下了马,亲自驱马,让马车停下来。
太皇太后怜悯他在傅家的遭遇,天元帝趁机撸了兵马侯的官职。
虽然天元帝是怕他日后有兵马侯府的助力不好掌控,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给他母亲报仇了。
太皇太后对他恩重如山,他除
了要效忠白锦书外,还要报答太皇太后对他的恩遇。
“微臣遵旨。”
白锦书下了马,将马缰交给楚逢时,走到马车边,亲自扶了太皇太后下来。
“今日的天真好。”
太皇太后今日没有过于隆重的打扮,毕竟要爬山,穿戴的首饰多了,太重了。
“是啊,今日的天很好,太皇太后,您看,那是喜雀么。”
太皇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扶着太皇太后的另一只手,往山上看去。
几只喜雀不断的转圈,发出低低的喊声,嬷嬷一喜,赶忙指给太皇太后看。
“确实是喜雀,想来喜雀知道您老人家要来,刻意来接您来了。”
傅子轩跳下马车,眼睛眯起,说着讨喜的话,逗的太皇太后喜笑颜开:“你这猢狲,如今越发的会逗哀家开心了。”
“怎么能说是逗呢,我说的是实话呀。”
傅子轩摸了摸鼻尖,看向白锦书:“嘿,大都督,你说说我说的到底是实话还是奉承话?”
“自然是实话,微臣觉得傅大人说的有理。”
白锦书微微一笑,小心的扶着太皇太后。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会逗我开心,走吧,莫要耽误了时间。”
太皇太后眉开眼笑,她生的本就慈祥,从不杀生,除了在楚家的事情上操心外,其余的,一概不管。
她不管大胤的国主是天元帝还是谁,只要大胤能好好的,便好。
但她知道天元帝一直针对楚家,自己年纪大了,有朝一日肯定是要离开的,届时,她就怕没
人能再护着楚家了。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想着,反手握住了白锦书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神更深了。
“锦书,多年前,你可曾记得你小时曾经被白女将领着来拜见哀家。”
一边走,太皇太后的声音一边响起。
身后的侍卫远远的护在后面,根本听不到太皇太后说了什么。
白锦书一顿,只听太皇太后又道:“其实哀家一直知道子轩是怎么到哀家身边来的,但哀家反倒是要谢谢你。”
若是没有傅子轩,怕是她手上的东西早就到了天元帝的手上了。
一旦天元帝达成目的,便会毫不犹豫的铲除楚家,毕竟楚家出了一位太皇太后,外戚坐大,是历代大胤国主最忌讳的事情。
“太皇太后,是微臣该谢您。”
白锦书的眼神深了深,太皇太后点点头,抬起头看向半空飞着的几个喜雀,声音更低了:
“哀家老了,活不了多久了,但哀家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楚家,哀家希望在哀家离世后,你能扶持楚家,这是哀家唯一的心愿。”
太皇太后的手更用力了,握的白锦书有些痛,但她知道,这代表了太皇太后的心愿。
太皇太后只是不想插手国实情,并未代表她不通透,要不然,先皇也不会将那支势力交到她手上。
“待哀家离世后,一半的力量交给你,一半交给子轩,哀家唯一的愿望,就是楚家好好的,子渊有一日,能撑起楚家,你们两个人,能答应我么。”
太皇太后伸出手,
又拉住了傅子轩的手腕。
傅子轩的眼尾有些红,摸不吭声,太皇太后拍了拍他的手背,倒是很看的开:
“人年纪大了,都会有那么一天,只是哀家不想带着遗憾走,哀家毕竟是出自楚家。”
“太皇太后,微臣答应您,一定会帮你完成心愿。”
白锦书的手探在太皇太后的手腕上,傅子轩见她摇摇头,眼圈内迅速有泪水丰盈。
太皇太后对他好,他知道也有楚文渊的关系,可这份温暖,却是兵马侯府没给过他的,他很珍惜。
白锦书对他有知遇之恩,可太皇太后给了他温暖,让他知道,原来有人护着,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一会到了古寺,你们不用陪着我了,就让孔嬷嬷陪着吧,你们两个自己转转,想求什么,便拜一拜。”
太皇太后连连点头,身后的孔嬷嬷眼眶早就湿了,她也知太皇太后没多少日子了,可她还是很难过。
“是。”
白锦书低低一叹,她虽然有娘亲留下来的保命药,可那药,救不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是因为年纪大,自然老死的,保命药,对她没用。
“走吧。”
太皇太后交代完了心事,步伐倒是快了一些,没一会,就到了济渡古寺。
今日来的凑巧,恰逢至德那老和尚也在,太皇太后更加高兴了,去至德那里听讲禅了。
白锦书跟傅子轩不受约束,带来的侍卫又都听他们的,整个古寺,他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
阿弥陀佛,大都督,咱们又见面了。”
至德禅房的隔壁,落空穿着一身袈裟,走了过来。
“落空大师。”
白锦书微微回应,落空只笑着看向身后:“我奉主持的命令,特请大都督去隔壁的禅房听禅,那里,有大都督想见的人。”
一句想见的人,让白锦书瞳孔一缩,袖子中的手也握的紧了,她从来都是不显露于色的,见她如此,傅子轩脸色也一变:
“大都督且去吧,这里有下官守着。”
“好。”
白锦书的声音哽咽,跟着落空,往隔壁的禅房而去。
禅房内,有小沙弥端着铜盆,盆内放着帕子,正准备往外走。
“落空师兄。”
看见落空,小沙弥赶忙行礼,落空摆摆手:“故人已来,你们守在外面,不许让人进来。”
僧房很大,分为外间跟里间。
落空站在外间,待小沙弥出去后,他便坐在蒲团上打禅。
“大都督,进去吧,我会在外面,为你们祈福。”
落空闭上眼睛,不再看白锦书。
呼吸声从里间内传来,有些急促,有些着急,白锦书眼圈红着,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一脚刚迈进里间,一道白色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一张生的清风明月般的俊俏容貌对上白锦书的眼睛,刹那间,豆大的泪滴滑落在地。
“妹妹。”
白景明站起身,缓缓伸出双臂,双眼猩红,白锦书再也忍不住,冲了过去,用力的抱住白景明的腰肢:
“大哥哥,锦书终于又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