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子昂!”
匕首狠狠的捅进心口,王子昂已经咽了气,咽气前,他挣扎着朝着谢安冉的方向摸去,但谢氏已经让赵家侍卫将谢安冉抱走了。
王子昂直到咽气,那只手,也没碰到谢安冉,在悔恨跟遗憾中,咽气了。
王中立也已经晕死了过去,王跃大喊一声,用尽身上每一分力量,这才没有晕过去。
“大都督,求求您,救救我父亲跟儿子,求求您。”
王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白锦书哀求。
白锦书神色似有些悲伤,她先走到王中立身边,从袖子中取出一枚丹药塞进王中立的唇中。
塞完丹药后,她又蹲到王子昂身边,手探在他脉搏上,然后,摇摇头。
“子昂!”
王夫人受不了这个打击,大哭哀嚎,身子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朝着柱子上撞去。
“砰”的一声。
血溅三尺。
“夫人!”
王跃痛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王跃乃当朝三朝元老的嫡亲儿子,又有官职在身,自从懂事后,再也没有流过眼泪。
可如今,他父危矣,他的儿子死了,他的夫人撞了柱子,他的女儿成了天地下的荡妇,他王家百年的名声也毁于一旦,这一件件,一桩桩,让王跃一个大男人也受不了了。
“王大人。”
王跃猛的倒下。
他一到,就好似王家这棵百年大树,彻底轰塌一般。
蔡凡惊呼一声,赶忙去扶,却被暗十三给拦住了:
“诸位大人且先回各自的府邸吧,王家有大都督跟王爷操办。”
这样的闹剧,若是大臣们继续留在这里,不仅不能解决麻烦,还要再给白锦书还有萧君策加重担子。
“诸位大人,且先回去吧,此事待本官处置妥当后,自然会上奏给吾皇。”
白锦书淡淡开口,神色悲悯。
她刚才已经努力,并未尽了全力救治王中立跟王子昂,是王子昂自己不想活了,白锦书便是神仙,也不能救一个死人啊。
况且,白锦书将保命的丹药都拿出来了,足矣看出她的诚意,今日的事情,她做的让人挑不出一丝把柄,更何况,这件事也根本就没人能联想到白锦书身上。
毕竟,又不是白锦书让王若然找的男宠,一年前,白锦书才多大,且真论年龄来算的话,王若然可比白锦书大上两岁。
此事,完全就是王家女一手造成的,王家的不幸,全都是王若然一个人营造出来的。
“有劳大都督了。”
蔡凡擦了擦眼泪,看着倒在地上的王中立,带着下人回了自己的府邸。
今日的事情,皇上那里,自有白锦书跟萧君策回禀,其他的大臣们也都有自觉,不该多说的,不会说。
“徐家成,将王老抬回自己的院子,至于王跃大人跟王夫人,就有劳杨太医了。”
白锦书眯着眼睛,她背对着大臣们,看向王中立,眼底的神色一点点变的凌厉起来。
终于等到了。
外祖父,你看到了么,蓉城之事的最后一个凶手,躺在了地上,您看到了么。
蓉城惨死的白家军将士们,你们看到了么,王中立遭到了报应!
“大都督客气,下官一定尽全力医治王大人跟王夫人。”
杨太医弯着腰,自从萧景辉死了之后,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们都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如今他们的主人是白锦书,白锦书吩咐什么,他们自然会努力做到。
“书书
本王要先去一趟东宫,王家的事情,交给你了。”
萧君策双手揽着白锦书的肩膀,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鼻梁,神色宠溺。
大臣们还有些没离开的,萧君策也不在乎,拦着白锦书的肩膀,将她娇小的身躯扣在自己怀中,手慢慢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白锦书的眼尾有些红,看啊,她就知道,不用她多说,萧君策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要做什么,包括如今找王中立报仇。
蓉城之事的最后一个凶手,便是王中立!
是王中立鼓吹了柳宗元跟黄石不要他们为外祖父求情,也是王中立劝说天元帝,也是王中立,早就知道白子凯对白家抱了什么目的!
在外人看来,蓉城之事跟王中立半分关系都没有,甚至当初三个老臣中,他还有意向给白家人求情,可这一切都是假的!
甚至王中立也早就知道陈震想对白家做什么。
她竟不知,在这西京中,最恨白家的,是王中立!
如今王家家破人亡,她便要王中立尝尝这是一种什么滋味。
她要王家,比柳家跟黄家还要惨。
“书书,不哭,有本王在,莫要伤心。”
萧君策修长的手缓缓抚摸着白锦书脸,移到眼尾处,将那滴还未流下的眼泪擦去,下巴抵在白锦书柔软的黑发上,声音低哄,十分宠溺。
大臣们一眼都不敢多看,走的飞快,唯恐被萧君策被牵连了。
王家现在就是个是非之地,不能久留,想必用不了一会,这桩震惊全大胤的丑闻就会传的遍地都是。
以往以王家门生为骄傲的学子们,只怕日后都巴不得赶紧摆脱这个身份。
“这里我能处理好,你也去忙吧。”
白锦书吸了
吸鼻子,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东宫那边也不拖延不得。
只要萧君策一会带着人过去,太子必然狗急跳墙,他反,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好,本王留下暗一保护你。”
萧君策点头,薄唇温热,在白锦书的额头上贴了贴。
“好,那我晚上在大都督府等你。”
白锦书低低的说着,萧君策刹那间心花怒放,声音更低了:“好,这可是书书说的。”
“嗯,你走吧。”
白锦书转过身,萧君策笑了笑,带着暗十三将初乐绑了,往东宫压去。
徐家成一直低着头装死,努力当个聋子,当个瞎子,萧君策走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看你跟个鹌鹑一样,至于么。”
楚逢时撇撇嘴,他虽然也怕萧君策吧,可没怕成徐家成这样。
“是啊,你不是鹌鹑,你见了翠果不是鹌鹑,也不知道以往是谁低着头,装聋作哑,我可告诉你,暗二如今俨然已经变成了大都督府的侍卫了,看谁到时候哭。”
徐家成冷笑,走到王中立跟前,抱着他,往卧房的方向而去。
楚逢时则是让人将王跃跟王夫人也抬走,至于王家的下人,全都关在一个院子中。
一盏茶后,王家丑闻已经变的满西京皆知,火爆的程度让西京人都炸了。
大街小巷,无一不是在高谈阔论王家之事,而那些王家的门生们,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决口不提自己是王家门生这个身份。
王家,王中立的卧房内。
上好的金钱香不断的在卧房内飘散,这金钱香中还有安神的成份。
王中立幽幽转醒,他睁开眼睛,又猛的吐出一口血,靠在床榻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只是他
刚想下榻,却发现他的身子动不了了。
“王老,醒了?”
不远处的椅子上,白锦书手上拿着一个茶盏,语气幽幽,红色的官袍像是血一样,王中立一惊,:
“白锦书?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如今王家大小事宜,都已经交给本官了,所以,本官要留在这里为王家主持公道啊。”
白锦书笑了笑,红色的身影慢慢起身,走到床榻跟前,看着王中立惊恐的眼神,她脸上的笑全都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渗透出来的阴森:
“怎么,本官怎么觉得每次王老看见本官都那么害怕呢,莫非王老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心虚,恨不得铲除本官,让本官来猜猜,当初国学院那些学子闹事,都是王老在背后鼓吹的吧,王老真是好算计,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只留下那些无辜的学生跟国学院的夫子们背黑锅。”
白锦书的眼神越来越深,看的王中立觉得毛骨悚然,但他根本就动不了,心头的惊恐也越来越多:
“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怎么动不了了呢,一直以来,他病重不过都是一个幌子,他的身体并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怎么了,自然是本官给你的那枚丹药,从此以后,王老就在这床榻上过活吧,王老觉得怎么样。”
白锦书咧嘴,笑的毛骨悚然,像是地狱中最恶的恶鬼一般。
“你到底要干什么,王家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王中立怒指白锦书,可下一瞬,一把长剑却从白锦书袖子中抽出,猛的刺在了柔软的锦被上,白锦书的脸像是浓浓烈火中逃生的鬼:
“干什么?自然是给我外祖父、给蓉城被你害死的无数白家军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