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傅冷哼一声,别过脸,不再看她,“你不敢,你若真不敢,怎会在今日入宫之前,就穿了一身素衣,若不是我深知你的脾性,你是不是就要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衣裳去皇宫?”
“你到底有没有为为父考虑?”
他的训斥声在马车内响起,似乎是害怕被别人听了去,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
文苏梅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就那样乖乖听训。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文太傅训斥结束,神色明显变得比刚才好了许多,“明日既是贵妃娘娘让你入宫,你就要有点女儿家的样子,莫要和在府上一样,丢了老夫的颜面,听到没有?”
“是,女儿明白。”
马车停在了太傅府外,等文太傅进去后,文苏梅才从马车上下去,她的双眸中满是隐忍,虽不愿,但她还是必须去。
在家时,以父为天,成亲后,以夫为天。
仿佛所有女子得命运都已经谱写好了一样。
皇宫内,窦云仪见顾长生一直板着一张脸,心有不解,问道:“长生,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快了?”
顾长生转头看向她,深邃黝黑得眸子里多了几分幽怨和不满,余光
瞥到了窦云仪隆起的小腹,又觉得还是不说的好,“没什么。”
很少会看到他这样,窦云仪一时起了玩笑,眉眼微挑,“当真?”
“当真,我何时…”
接下来的话顾长生还没来得及说,窦云仪就接了下去,“你是不是又想说,你何时骗过我?嗯?”
“来来回回就这两句,你整天说来说去,不腻啊?”
顾长生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
窦云仪摆了摆手,“算了,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说,那就不要说了,我也不会逼你。”
“毕竟某些人啊!也不是第一次骗我了,我都已经习惯了。”
葡萄和齐公公察觉到气氛不对,行礼后便离开了寝宫。
诺大的寝宫中陷入了一片寂静,窦云仪起身走到软塌前,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这男子的嘴啊!就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顾长生回想起之前隐瞒窦云仪的事,赶忙走过去,解释道:“云仪,那些也是因为没办法,所以我才说了慌,不过都是一些善意的谎言。”
窦云仪翻看着桌子上的书,没有抬头看他,“所以皇上的意思是说,只要是善意的谎言,就不算说谎了?”
一
遇到窦云仪生气,顾长生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着急的不行,“云仪,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生气。”
窦云仪瞥了瞥嘴,“可是每次当我知道你隐瞒我的时候,我都生气。”
顾长生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饶有一副讨好的意思,“只要你能解气,你不伦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窦云仪伸手摸了摸隆起的小腹,说真的,她确实想出宫,虽说皇宫挺大,也有顾长生陪着,可这里毕竟没有京城中那么热闹繁华,感觉整日都过的差不多。
本就闲不住的她,自然是不愿意就这样呆着。
现在只能等孩子生了再说。
“我看我现在这样,估摸着是没办法出宫了,要不皇上派人将刘倩倩他们接进宫来?”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派人将他们接近宫里来。”话音刚落,顾长生喊了一声齐公公,将这件事交给他去办。
顾长生见没什么事,于是给窦云仪捏肩捶背,“好了,云仪,别生气了。”
窦云仪本来就没生气,不过是逗了顾长生一会儿而已。
“我生什么气?生气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回想起刚刚在御花
园的事,顾长生的心情确实不怎么好,“我没有。”
窦云仪面色严肃的看着他,“我在问你最后一遍,你若还打算说谎骗我,那我就不理你了。”
见她这样,顾长生根本不敢隐瞒,只能实话实说,他点点头,“刚刚我心情确实不怎么好,但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窦云仪一手托腮,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向他,“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了?”
顾长生伸出手,摩挲着窦云仪细嫩的脸颊,一字一句道:“云仪,你还从来没为我单独抚琴,竟然因为那些老匹夫…”
提起这件事,顾长生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脸色当即冷了下来。
窦云仪倒没想到,就是因为弹琴得事,她伸出手,摸了摸顾长生的头顶,“好了,当时也是为了堵住那些大臣们的嘴,不然他们肯定会喋喋不休,说个不停,让人心烦。”
“若你想单独听我抚琴,不就是一句话得事吗?用得着这样吗?”
“我知道,只是…”顾长生摸了摸窦云仪隆起的肚子,眉宇间满是担忧之色。
伴随着月份越大,窦云仪就会越来越辛苦。
他怎会忍心看到自家娘子在
身子不舒服时,还要因为各种原因,不得已做一些事情。
这时外面忽然想起一道阴柔的声音,“皇上,拓跋丞相求见。”
以为又是和科举考试的事有关,顾长生冷声道:“不见,说朕身子抱恙。”
太监瞥了一眼身侧的拓跋丞相,脸色有些难看。
若只是传话也就算了,如今拓跋丞相可在他身边,眼下该如何是好。
拓跋丞相在来之前,就已经想过顾长生不愿见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跟着太监一同过来了,他半躬着身子,微微掀唇,洪亮低沉的嗓音随之响起:“皇上,臣有要事求见,此事非同小可,关乎着江山社稷,不容迟缓,皇上!”
顾长生也没想到拓跋丞相竟会来到了凤仪宫。
窦云仪推了顾长生两下,“或许拓跋丞相是真的有要事求见,你就去见见他吧!嗯?”
顾长生眉头拧紧,“听你的,我去去就来。”
打开房门,顾长生看到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拓跋丞相,脸色冷了下来,“你可知大臣私闯后宫是何罪名?”
拓跋丞相一字一句道:“臣知道,但这件事当真非同小可,若皇上想惩治臣,也请等臣说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