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青鸟的一瞬间,妇女怂了,她立刻从地上起来,向窦云仪行礼:“草民有眼无珠,竟不知道您是安王妃,还请您赎罪。”
窦云仪眉头紧锁,脸色微沉。
如今京城之中,怕是无人不知她是安王妃的事,眼前这个妇女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异常。
难道说她在故意隐瞒什么事?
“如今我是以锦绣坊东家的身份出来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将衣裳取回来,这件事就此罢了,若是你取不回来,便随我一同去见官?”
妇女低垂着脑袋,头顶上的碎发,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她紧紧的攥着双手,迟迟没有开口。
窦云仪双眼微眯,眉宇间满是不耐烦。
青鸟站在妇女的身侧,等待窦云仪的命令。
窦云仪摆了摆手,“既然她不愿意将衣裳拿出来,现如今也只能报官了。”
妇女明显是害怕了,她急忙解释道:“不……不是的。”
窦云仪静静的盯着她。
考虑了很久的妇女,颤颤巍巍的开口:“是这样的,草民家中有一子,如今已到了娶妻的年纪,草民看那件衣裳不错,就拿去当做嫁妆送了去。”
她有些纠结的抬起头,“毕竟
是成婚之事,若是直接将衣裳要回,实在是不妥,不如……安王妃就当作是随了个礼钱,如何?”
这如意算盘可真是打得够响、够亮啊!
她忍不住嗤笑一声。
妇女闻声,以为窦云仪同意了,立刻抬头看去,在看到窦云仪面无表情,神色冷漠,她顿时被吓了一跳。
“安……安王妃,王府殷实,不像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再加上您是富商……”
窦云仪不想听她再继续说这些话,“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为了一件衣裳,在这里和你一个普通老百姓,斤斤计较是吧?”
妇女张了张嘴,窦云仪再次打断,她转头看了一眼陈淑芳,“将之前缝子们签约的纸给我。”
陈淑芳立刻从怀里取出来。
窦云仪双臂环于胸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妇女,“把上面的内容全部都念给她听。”
陈淑芳点点头,立刻将上面的条约,全部都一一念了出来。
为了防止妇女不相信,还特意让她看了一下女子签约和按手印的地方。
妇女瞳孔猛的放大,眼底满是惊恐的神色。
“三……三千两……”
窦云仪清冷的嗓音随之响起,伴随着涔涔寒流,使得四周
的温度,不自觉的随之下降。
“只要你现在将衣裳交出来,这钱就不用你来赔,若你不交出来,那我只好带你去见官。”
一听‘见官’,妇女就惶恐不已,特别是要赔偿的银两,简直多的可怕,这就算是把她卖了,恐怕也换不了这么多的银两。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她就有了主意,她将所有的矛头全部都指向了女子一人。
“这件事和我们家无关,都是她一个人签的,你若是真的想要钱,就去找她,这件事和我没关系。”
女子瞳孔猛地放大,她怎么也没想到,女人竟然如此自私,会说出这样的话。
窦云仪一脸淡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和你女儿断绝关系吗?”
妇女连连点头,“当……当然了。”
说这句话时,她根本不敢看女子。
“光说断绝关系肯定不行,你得写下来,这样我之后寻她赔偿的时候,就不会牵扯到你了。”
妇女本就看不惯女子了,再有了这句话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在立字据后,窦云仪直接带着女子离开了。
一开始女子还恋恋不
舍,似乎不愿意离开。
妇女则是冲过去,用力推着女子,嘴里还不停的喊着。
“你这个扫把星,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这句话对女子而言,就相当于是五雷轰顶,将她整个人都劈愣了。
虽说这些年她确实厌恶妇女偏爱弟弟,但她从未想过离开,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陈淑芳看到女子这般,上前拉着她离开了。
路上时,窦云仪吩咐青鸟回去,继续盯着刚刚那个妇女的一举一动。
如果真的是单纯的送彩礼,绝不可能将普通的衣裙送去,更何况,这次她给女子的图纸,用的布料主要是白色的。
以如今这代人的眼光来看,肯定会觉得喜事送白衣,让人会下意识觉得晦气,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陈淑芳、春瑶一直在不停的安慰着女子,在这样的家庭继续待下去,她们就算是不猜,也知道女子最终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生都没有自由的活着,这和活死人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回到铺子里,窦云仪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女子。
由于现在不能确定,女子究竟是否可信,她打算让陈淑芳这段时间,先盯着她的行为。
至于刚刚收回来的衣裳,为了确保不会出现问题,窦云仪特意将衣裳全部都放进了库房之中,并锁了起来。
这把锁是窦云仪特意让人制作出来的,只有两把钥匙,一把在她这儿,一把在女子那儿。
锦绣坊的事情安顿得差不多,窦云仪便去了芬蝶来,让人将准备好的甜品,给瑞王妃和顾长生各送了一份。
然后她又去了其他的酒坊,买了一些酒。
回到安王府,窦云仪坐在院落中,她让人准备了一下下酒菜,便开始品尝酒的味道,并且将所有的区别,全部都记在了心上。
顾长生坐着轮椅,刚一进入院落中,就闻到浓重的酒香味。
他以为窦云仪是心情不好,再一个人饮酒,于是控制着轮椅,来到了她身边。
“云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窦云仪解释道:“妾身打算过几日再去开个酒坊,所以先品尝一下,外面的酒。”
香味很大,但酒精的浓度很低,很多酒闻起来香味很大,但喝起来,并没有现代酿的酒好喝。
顾长生静静的看着她,“原来如此!”
窦云仪将所有的酒,几乎都品了一遍,心中大概有了方向,便去书房,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