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传送门……”
“杰德大人想问那道传送门在哪里对吧？等我们把该说的都说完，可以告诉你哦。”
杰德点了下头，继续沉默着倾听芙娜的讲述。
“上一次杰德大人经历的所有事情、认识的所有人都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通过各种铺垫把杰德大人引导到固定的路线，不止上一次，以往的每一次结束之后，在下一次的轮回到来之前，我们都会复盘上一次的各种节点，制定出更好的引导方案。
“做这些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下一个杰德大人回心转意，不再选择同一个结局……最开始是这样的，可是次数多了以后，次数更多了以后，多到数不清的时候，我们也几乎不抱期望了，做这些事的目的到最后可能只是单纯为了再认识杰德大人一次，尽管无一例外地，每一次进行到固定的节点就一定会走向相同的结局，一定会失去杰德大人，但莱莎她……还是不肯彻底放弃。”
“杰德大人在外面经历的所有事情我们这些魔女都会通过一些手段时刻观望着，莉莉丝上次的抱怨其实不完全是因为嫌弃环境恶劣，正如刚才所说的，我们为了一个可能永远不会达到的目的付出了太多太多，即便是魔女，也经受不住一万年、一亿年，或是更久的精神冲刷。”
杰德听着这些信息，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之后的按捺不住想要打断提问，再到现在的沉默，他的心境已经得到了彻彻底底的转变。
“也就是说，蕾娜、米娅、蒂姬塔娅她们能与我相识，都是必然结果对吗。”
杰德嗓音低沉，语气无比平静。
“没错，这些通往结局之路上会起导向作用的人，我们把她们称作「晶」，比如米娅就是红晶，蕾娜是银晶，蒂姬是紫晶，塔娅是橙晶……之所以称之为晶，是因为到最后她们都是打开传送门的必要材料，必须所有晶石全都集齐才能开启传送门。”
“那也就是说，每一次的我，最终都会选择通过牺牲掉这些人，换来传送门的开启？”
杰德自嘲地笑了笑，低着头闷声问道。
“是这样的，这些晶体小姐们还必须对杰德大人有足够的爱意才能成功作为打开大门的一把钥匙……尽管可能听起来很矛盾，但杰德大人确确实实每一次都会在短暂的纠结以后选择牺牲她们来开启传送门。”
芙娜说完这句话后，便没有再得到杰德的继续发问，整个魔女殿短暂地陷入了一片寂静。
杰德此刻已经彻底明白了一切，照此看来，上一次的重生原因也很简单了，就是因为作为红晶的米娅的死，导致最终的传送门无法再被打开，便只能即刻重启……
简直就像是在玩一场模拟游戏一样。
而至于每一次都铁了心要回去原来的世界的原因，杰德心里或多或少也有了答案。
“华羽的事……其实也该放下了。”
沉默了许久以后杰德轻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看向众魔女。
“所有事情我都差不多明白了，谢谢你们的解答。”
杰德说完便从王座上起身，伸展了下四肢，感觉此刻一身轻松。
而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衣角好像被人轻轻拽了住。
“那个……杰德哥哥现在就要去努力开启传送门了对吧？可以在出发之前先在魔女殿陪我们一段时间再走吗？再仔细地好好考虑一下，或许就会改变主意了呢……”
杰德回头望去，原来是纳塔玛图，暗之魔女纳塔玛图，那个喜欢穿黑色系洛丽塔的小萝莉，她说完这一句话以后嘴没停下，继续说着：
“我知道的，按照此前千百次的经验，杰德哥哥一定会迫不及待想要去开启传送门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好多魔女都说这一次的杰德哥哥好像和以往的有些不一样，我也这么觉得，这也是上一次我们没有对路线做出过多干涉的原因，所以……请考虑一下我的请求，这也是所有魔女共同的请求。”
此时蒂娜也站了出来附和道：
“没错，就当做慰藉一下我们长久以来的付出也好，至少给我们一点希望，哪怕再微不足道的变数，对我们来说也是莫大的希望。”
除了她俩以外，其他魔女也都纷纷上前，献上三言两语的挽留。
时间就这样在这次魔女殿会议中流逝过去，迷迷糊糊就来到了中午，在餐桌上众人再次聚在了一起。
目前为止杰德对于魔女们的挽留并没有给出任何答复，他只是沉默着做着往日该做的事情。
所以餐桌上仍旧一片寂静，气氛或多或少变得有些压抑。
魔女们心中已经做好了再次失败的准备，毕竟从一开始也没报太大的期望。
直到莱莎开口说了一句话，才打破了寂静。
“杰德大人，现在可以给个答复了，如果还是想回到原来的世界，我们会倾尽全力帮助你快速走完流程，送你离开的。”
有这些拥有几千次游玩经验的魔女辅佐，想必一定会非常顺利吧，每个人都会得到最充分的保护，谁也不会受伤，自己也不用为任何人担心，在最终时刻到来之前魔女们一定会保证米娅她们能够完完整整地来到那道传送门前……
杰德心里想着这些，似乎从任何角度来考虑都是无限接近完美的处理方法。
可是这只是对杰德他自己来说的完美，抛开他的视角来看，所有人都不完美。
米娅她们也好，魔女也好……她们都不该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而承受无尽的痛苦。
想到这里，杰德立马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这一次，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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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魔女殿内。
此时的氛围很好，外面下着大雨，黑色的雨水在魔女殿外溅起水花，魔女殿因为有屏障魔法的缘故，没有雨水能够渗透进来；魔女殿中心放着一个用魔法驱动的大火炉，散发出暗红色的微光，阵阵暖意。
这是杰德这段时间以来最兴奋最快活的时刻，也是魔女们这几千年来最快乐的时刻。
此刻她们正围在一起，一边听着杰德嘴里的自言自语，一边看着他在一张羊皮纸上比比划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