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年下,这是欧阳铅华在离国的第一个春节,也是最后一个。
雪后的离国,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景夜来信说,落零的冬梅开的刚好,然而,欧阳铅华身在深宫,怕是回不去了,这一世,还有回落零山的希望吗?
余声兴高采烈的对着铅华说道:“听说冥国国师进贡了大宝贝夺心玄羽夜明珠,听闻只要在夜半时分默念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必定马上能确定这个人的2里之内的位置,可神奇了。”
未凉也笑道:“是的呢,陛下还收入藏宝阁严加看管,没有圣旨不得入内呢。”
生辰八字,便可知道在什么位置吗?从前的铅华自然不会信这些东西,然而经历一世她自然知道有些东西由不得她不信,那冥国国师既然是进贡的宝贝,自然是不敢欺君的,那么她有没有机会接近这个夜明珠呢?
她整装去了重华宫,正好看到欧阳明华撒娇也要看那夜明珠。
“母后,我就看小小的一下,绝对不动。”
皇后严肃的说道:“不行,你父皇有圣旨,就连母后想看也不得看。”
欧阳明华嘟了一张嘴,很不满意的样子。
看来这件事还得用别的方法,铅华站定想了好久,决定夜探凤波阁。凤波阁比邻星云殿,若是要寻缘由,怕是要拜访这东方千桦了。
铅华让余声准备了好多大补的药材,笑意盈盈的去了星云殿。
看着欧阳铅华满脸的笑意,东方千桦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个欧阳铅华到底搞什么鬼?她一向对他冷脸相对,今日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东方千桦随即镇定了神色,温柔的笑道:“表妹今日怎么有空光临我这星云殿呢?”
欧阳铅华微怔,随即不动声色的微笑道:“表哥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表兄妹自当相亲相爱,我见今年冬日格外寒冷,给表哥带了好多补药过来,御寒功效显著,还望表哥笑纳。”
东方千桦死死地盯着那些药材,生怕欧阳铅华一不小心就毒死了他。
欧阳铅华似乎是看出了东方千桦眼中的顾虑,暖暖笑道:“我这些药材可是难得,表哥寻人一问便知。”
东方千桦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思索了一会儿,又道:“表妹可是有事求我,若是有事,表妹不妨直说。”
欧阳铅华愣了下,许是今日来的太不寻常,引起东方千桦的疑心了。微笑道:“表哥这是说的哪里话,若是无事便不能来表哥这里吗?母后一向喜爱表哥,我自然也是爱屋及乌的。”
东方千桦干笑着没有应答,不知为何他总是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欧阳铅华喝了几口这的热茶,身上也不觉暖了起来,笑意盈盈的望着东方千桦道:“我一向少在宫中走动,今日也是无聊的紧,你这星云殿我还是第一次来,听说母后可是置办了不少宝贝在你这里,不如表哥带我去看看如何?”
东方千桦了然的笑着,对着身边吩咐道:“你们都下去。”然而,余声等人却是未动,东方千桦冷道:“你们也下去。”
余声望了一眼铅华,铅华点头,余声才退了下去。
东方千桦见无人了,才有些玩味的对着欧阳铅华说道:“你卖的什么关子,不妨直说。”
铅华紧盯着他的眼,笑道:“我刚刚都说过了,我就是来看望你的,还能有什么事。”
东方千桦冷哼一声,说道:“本殿下可承受不起,镇国公主马上就是太子妃了,和我一介不受宠的皇子如此亲近,没得叫人笑话。”
欧阳铅华听到了话中的酸意,也不恼,缓缓笑道:“表哥与我本就是一家人,以后亲上加亲不是更好?谁说表哥不受宠,在我离国,谁不知道安阳侯深得母后的宠爱,都比得上我这镇国公主了。”
东方千桦冷笑一声,也不说话。
见他闷闷的,铅华继续道:“我第一次来表哥这里,表哥何不带我转转。”
欧阳铅华脸上满是明媚,让东方千桦的心也跟着一动。
星云殿的梅花是满宫中开的最好的,传闻这里曾是故国公主荣华公主母亲的居所,荣华公主远嫁冥国后,这里也荒芜了好久,然而那满院的梅花,还是先帝当年吩咐人种下的。
“这里的梅花开的正好。”东方千桦感慨道。
铅华此刻却是想起落零山,不觉已出口:“再好的梅花也比不过落零山的梅花美。”
东方千桦一怔,讽刺道:“你是在思念落零山的梅花还是落零山上的人?”
欧阳铅华斜睨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转眼已到凤波阁,凤波阁果然满是重兵把守。
欧阳铅华满是不经意的说道:“这凤波阁怎生派了这么多人?”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朝阳宫闷得久了,我冥国国师送了夺心玄羽夜明珠,陛下喜爱异常,把这东西送到这好生把守,生怕被奸人夺了去。”
欧阳铅华恍然大悟的点头:“看来确实是个宝贝。”
说话间,却是在仔细的观察这四处的地形。
东方千桦望着欧阳铅华的表情,总是觉得不寻常,她莫不是对这夺心玄羽夜明珠有兴趣?不至于啊,她能要来干嘛?东方千桦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着欧阳铅华笑道:“外面风大,我看我还是送你回朝阳宫吧。”
欧阳铅华也觉得久留也是不妥,对着东方千桦笑道:“也是,我也该回去了,余声自会服侍的周道,表哥请留步。”
欧阳铅华疾步回到朝阳宫,挥退众人便开始画凤波阁周围的地形,详细的地图跃然纸上,欧阳铅华的记忆力非比寻常,虽是只看了一眼,却也是将周围的地形描绘的差不多了。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夜深了。
她一早准备好夜行衣,夜深人静,便悄悄前往凤波阁,她的轻功出神入化,一路上并没有暗卫发现。
凤波阁的侍卫是轮班把守,换班的时候也就是最松懈的时候,欧阳铅华准备在那个时候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