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山。
山间云雾缭绕,树木被掩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显得神秘又庄重。
但走近了看,便会发现掩在山林雾气之中的,妖异奇特的花。
白瓣黑蕊,花瓣细长,和凡间的曼陀罗花很像,长得矮小,却遍布满山。
雁愁不止一次吐槽,说这不像座神山,到像是邪山。还总是泛着一股莫名的……难过。
为什么会难过?他不知道。
其实池瑾也不知道,自她几百年前有意识起,这些东西便存在了。
两把生了剑灵的剑,一把通体乌黑,沿着纹路隐约划过几抹红光,邪气森然,剑灵却是个长相清俊可爱的少年,一点也不相配。
另一把是冰蓝色的长剑,是和她契约了的,剑身冰凉,剑灵名为衔月,灵如其剑,冷若冰霜。
一面镜子,因为能看到各个小世界以及未来的部分走向,所以便叫它世界镜。
还有那满山的,叫不出名字的邪花。
池瑾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心底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疼,那种感觉,至今都记忆犹新。
明明从来没见过。
但她懒得追究,是无害的,便就任它长着了。
而山顶,是花最多的地方。
池瑾身着一抹黛青,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容色清冷矜贵,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冲淡了几分冰冷。
她看着眼前世界的走向,轻啧一声。
刚下山除完祟回来的雁愁悄悄瞅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怎,怎么了?”
您别笑,我害怕。
衔月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站在另一边,像是高山霜雪,冷淡却绝艳。
雁愁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向世界镜。
在世界镜里,有个少年一袭黑衣,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朗目疏眉,清隽从容。
仿佛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拿剑指着的人不是他一般。
人群当中一个白胡老者,在一众人的拥簇下,指着他怒骂,“孽障,欺师灭祖,残害同门,而今证据确凿,罪无可恕,你还有何话要说!”
少年不慌不忙,“无话可说,我自知罪孽深重,自行解决便好,就不劳烦掌门亲自动手了。”
话落,少年不等这些人反应,周身突然涌起隐隐有几分黑气的灼人火焰,以他为中心迅速向四周铺开。
“他要自爆!快跑!”有人吼了一嗓子。
人群轰然乱做一团,本用来困少年的阵却反过来成了束缚他们的牢笼。
“啧,跑什么?既是同门,自然是要同生共死不是吗?”少年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火焰就已经席卷了所有人,将他们烧了个干净。
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咔嚓”一声,面前的白玉杯子碎成了渣。
某剑灵装作害怕地缩了缩。
借机悄悄靠近衔月。
当然,只是他想象中的悄悄。
池瑾挥手唤出一条通道。
衔月瞥他一眼。
雁愁:啊呀,被发现了?
池瑾却没管他,心中想着其他事。
这小崽子倒是威风得很,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可别回来时,魂魄都染着黑。
池瑾往通道走。
小狐从衔月怀里跳下来,被池瑾接住。
“阿姐,是要去找阿舟哥哥吗?”小狐化成人形,模样软糯可爱,双手抱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问。
“是啊。”
这小孩才多久没见,皮又痒了。总得找他“交流”一下。
“小九下山替姐姐看个人好不好?”池瑾恶作剧地戳了下池酒白嫩的脸。
池酒是九尾灵狐化人,所以他们更喜欢叫她小九。
“好哇。阿姐放心去好了,叫阿舟哥哥早些回来。”池酒偏偏头,用软软的脸颊蹭了蹭池瑾的手。
池瑾笑,“好。乖乖的,带上阿月,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说着放下小孩儿,看了一眼雁愁。身影瞬间消失在通道里。
一直装死雁愁冲衔月挥挥手,连忙跟上。
终于追上她,想着自家主人的再三叮嘱,雁愁顶着压力问:“您有什么打算?”
“直接杀了,省事。”
听听,多么惨无人道的发言。
雁愁小心挽回:“咱好歹看着长大不是?”
池瑾点头,用并不太多的感情说:“那我代他杀了那些人就是。”
直接杀了收不到魂魄还得等他到那个时候死,真是麻烦。
算了算了,就她这性子,如若不是沾血太多魂魄会受到影响,估计她也懒得管。
雁愁无声叹气,主人,我尽力了,好歹咱命还在呀。
要没命了,你玩个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