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蓝心说的不是这件事情,是三月十五,蓝心的生日,蓝心想请几个好友,来聚一下,不知太后可允?”
“是呀,你的生日了,瞧瞧哀家,往年都替你想着,今年倒让你自己提出来,这件事情哀家怎么会不允?”
“那太后,这是蓝心拟的名单还请太后过目。”
“你这个孩子,刚才还问我允不允,想来,现在不允都不成了。”
“我知道太后最疼我的,太后便真的想不允,我求一求太后,也就成了,是不是?”慕容蓝心撒着娇。
太后笑了:“你就知道哀家喜欢你,才如此,不过也好,上次宫宴的时候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该再办一次,同时也可瞧瞧安倾然管理的后宫,会不会有什么纰漏才是……对了,你这名单也太少了,若办,也差不多,还有,这光把人家的夫人请来了,那些皇子公子们,岂不埋怨,反正都是亲眷,避讳之说便免了,再加上几个吧。”
这才是合慕容蓝心的意思呢。
于是开始准备。
慕容蓝心找到了安倾然,和她说了这件事情,说她自己出银子,请倾然帮着张罗。
安倾然虽然现在心情不太好,但是也推不了,自然尽力。
上一次舒贵妃生日宴的事情,事后那些御厨虽然口喊冤枉,但仍是入了大牢,好在没有要谁的命。
有时候安倾然会想,这件事情真的出在御厨身上吗?光她知道,这御厨房的规章就非常严格,每三个人管一道菜,若出事,三人连座,所以,鱼胆混入菜中的事情,六只眼睛都没有发现?更何况要求菜出品后,再不得离开眼。
难道是舒贵妃自己搞的鬼?
安倾然只是猜测也不她臆断。
太子的禁足,让两个人更多时间相处,太子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看她刺绣,看她煲汤,看她处理事情,他会给她意见,但绝不多问,这点上,安倾然感受到了信任。
东方锦现在还有时间温书,练功,所以安倾然倒觉得这次禁足是好事。
反正他也没有国事需要处理,安安静静的,也好让她为他把最后的余毒处理干净。
总之。
这半个月宫中安静无事。
三月十五。
天光晴好,柳树吐露鹅黄,那桃花也有花苞在枝头,一切都是鲜嫩的,慕容蓝心比这桃红还要娇嫩,她一身葱翠的衣裙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带着春意,迎接着管人。
宾客有宁王和秦香凝,世子夫妇,康王夫妇连并着安嫣然,太子夫妇,还有东方若雪,连暮寒,以及其它的几位郡主,小公主,还有慕容蓝心自己的两个姐妹,有二十多人,热闹而不吵闹。
看到东方若雪和楼挽月,安倾然欢喜地迎上去,扯着楼挽月的手道:“表姐,你怎么瘦了,告诉我,是不是若雪欺负你?”
东方若雪在旁边道:“我哪里敢欺负她,她是在学舞呢,吃的少些。”
楼挽月微笑点头:“是啊,最近听说宫里发生了许多事情,你还好吧?”
“我没事,那舞不学也罢,你自己的身子得养好,我还等着抱小外甥呢。”
安倾然的打趣,让楼挽月脸一红,但只是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说什么。
安倾然觉得楼挽月好像有什么事情郁结在心,但转眼间,她又笑呵呵的,看不出什么来了。
她一转眸间,对上一道温暖的视线,是东方润,安倾然推了楼挽月一把:“瞧你夫君,眼神一直跟着你呢。”
楼挽月惊喜回头,却只看到东方润转身离开的背影,安倾然也看到了,不由地尴尬。
三个女子在一块聊得热络,安倾然就让她们两个平时多进宫陪她,在宫里,她难得有聊知心话的人,想到这里,她看到了安嫣然和安染月,这都该是自己亲姐妹,可是却是仇人,好在这一世有她们两个陪自己,也算是弥补了自己的遗憾。
她感慨着。
大家落座,太后只不过喝了一点酒,说不影响年轻人的兴致,便先离开了,慕容蓝心持杯谢大家为她庆生,又说了许多场面上的话,然后众人敬她酒,气氛融洽,一片和谐。
太子坐在安倾然的身边,只是安静地喝酒,喝的不多,话也不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东方润一袭白衣,坐在那里安静得如一道风景,他手持玉杯,轻轻浅浅地酌着,也无话,也无大动作,也不看楼挽月。
楼挽月也是淡紫的衣裙,两个人在一起,女子美,男人更美,非常养眼,可是谁也不知道楼挽月此刻如哽在喉,郁闷至极。
因为她知道,东方润的目光偶尔流转都是停留在安倾然的身上,关于他以前和安倾然的传闻,她不是没有听说过,安倾然庆生的时候,他与太子斗礼物,被传极一时,她还偷听到父亲与母亲的交谈,说当时皇上有意赐婚给东方润和安倾然,她当时心里很痛,后来想着,那也许是皇上一时的想法而已,不过,她嫁过去才知道,东方润的心里就算没有安倾然,但绝对也没有自己。
她还记得洞房之夜,她忐忑地近乎窒息,等来了东方润,他揭了自己的盖头,看到他清雅的面容时,她一阵的晕眩,可是随即她心里一紧,他脸上一点儿欣喜的表情都没有,或者厌恶也成,什么表情都没有,一如他平时,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以为他会分房睡,可是他竟然留下了,还和自己喝了合又欠酒,然后睡在了自己的身边,安静得近乎神圣,他说暂时不洞房,因为彼此还不太了解,她没有异议。
她初时还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那波澜不惊的日子仿佛一潭死水,尤其他就在身侧,却仿佛不可触及的天边,遥不可及,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她努力过,给他做汤,给他缝了一件衣服,可是他一直都没有穿,她不会讨好人,她想和他,又不知道从何谈起,她隐约的觉得不对,直到今天,她算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东方润原来一直喜欢的人是安倾然。
她又看向安倾然,她此刻正不知同太子说什么,浅笑盈盈,风姿万种。
她是美的,这点她知道。
她也该恨她的,可是恨不起来,眼见着安倾然根本不知道东方润的情意,她又那样掏心掏肺地待自己,她怎么可以恨她呢?
可是一根针就在心里呀,她无法忽略。
现在想想,东方润迎娶自己,完全是出于无奈了。
他们三个一起被陷害,她当时没有弄清楚状况,后来一想,就是有人在陷害东方润和安倾然,她一想到这点,就又庆幸又不安,虽然不知道背后那人是谁,但那人一定知道东方润喜欢安倾然,否则也不会一提她的名头,他就入瓮。
楼挽月东想西想,心乱如麻,却又无法表现出来。
这些话她不能跟安倾然说。
那跟谁说呢?
东方若雪?她只是妹妹,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楼挽月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正在这时,慕容蓝心举杯站起:“今天是我的生辰,大家前来,蓝心感激不尽,不过我们光饮酒,也无趣,大家都是同龄的,没有不爱热闹的,所以我提议,我们有节目助兴的,不要藏私,不要害羞,表演出来,添个热闹好不好?”
有人自然称好。
那慕容蓝心脸带醉态:“我呢,今日生辰,我最大,是以我说的话,对错的,大家留情辩驳,这里感谢了,先前我只知道京城有三绝……”
说到这里,看向那三绝,安倾然愣了一下,她到底想说什么?
“可是我离开只一年,京城又出了第四绝,而且还一跃为四绝之首……”说着她走到了安倾然的面前,脸上带着笑意,“妹妹,姐姐今天唐突了,姐姐就想见见四绝的风姿,尤其是妹妹的,今天是我的生日,妹妹表演个什么,就当贺礼了,好不好?”
“贺礼我有送过哦。”安倾然浅笑道。
她想让自己给她表演助兴?
“妹妹,姐姐最想看的是妹妹的歌舞呢,不知妹妹赏不赏脸?”
她看向东方锦。
东方锦眉梢挑了挑,有些微的不满。
慕容蓝心只当没有看见,笑容可掬地站在那里。
安倾然起身:“既然郡主有此雅意,却之不恭,我舞一曲吧……”
安倾然不知道自己最擅长什么,做首诗,画幅画,还是唱一曲?
最后决定舞一曲,不过是一闪念而已。
却不知楼挽月看着她换完的飞天装,心里沉了下去,她认为安倾然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自己现在纤瘦是因为飞舞的原因,而只有习飞天舞的人才用如此节食,而她偏偏要跳飞天,是在影射自己这舞蹈一绝不及她吗?
楼挽月虽然觉得刚才自己没有明说,但安倾然就是应该知道,她不应该如此灭自己的风头。
她来的时候还在想,如果大家表演,她就舞一首飞天,不为慕容蓝心,为东方润,
她觉得如果他看了自己的舞蹈,心思会回转到自己的身上,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