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倾然笑了笑,她不笑还好,这一笑,脸色就有些像哭了,连瑾瑜自己都想哭,她强忍着泪:“别急,娘给你找大夫去……对哦,你自己是大夫,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娘,医者不自医呀……”安倾然感叹道。
“是哦,这个道理我怎么忘记了呢,好,现在就去给你找大夫,你别难过,一定会好的,应该不是瘟疫……”
“瘟疫肯定不会是,我一点儿也没有发烧的意思。”安倾然自己倒吓了一跳。
连瑾瑜点头:“是啊,娘也懂点,只是未学精,如果娘亲像你表舅那样,就不用担心了,对了,我给你表舅去信,让他来给你瞧……”
“别,千万别让表舅来……”安倾然急忙阻止,“也许过几天就好了,如果大张旗鼓的,怕是会惹来麻烦,而且上一次表舅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怕是不会再登将军府的大门了,娘亲何必难为他?”
“你这孩子,这有什么是难为的,再说你也是他的徒弟……”
“等过几天不好,再去请他,好不好?我现在没事,我觉得就是脸痒一些,也许是体内有毒,排出来就好了……”
连瑾瑜犹豫着,脸色很难过,她不想表现出来,却不自觉地流露:“然儿呀,你千万别难过呀,我给你想办法,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府里的大夫先来了,他瞧过之后也看不出什么来,说大概是她气血热,热毒便从脸上排了出来让他下药却又不敢了。
连瑾瑜说实话也不敢让他下药,安忠涛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要去请太医,被连瑾瑜拦了下来,生怕太医把这件事情告诉给皇上,到时候再以为倾然得的是瘟疫,再被送走,可如何是好。
可是不让太医来,又怕耽误了病情,倒是安倾然有主意,让太医来给自己诊治。
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安忠涛也不避讳了,自己也到安倾然的院子里去看望,等他看清她脸上的红肿也是吓了一跳,自己的女儿昔日的容貌竟然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了,这个样子要怎么丑有怎么丑,走在路上,怕是会吓到人的,他的心里这个难受呀。
安忠涛能来看自己,安倾然很是欣慰,她一直笑着:“父亲,您别难过,若是女儿毁容了,这一辈子就在父母的身边服侍,也不错。”
“孩子,别说傻话,我一定要想办法治好你的脸,你先别难过……”安忠涛不是一个擅长言辞的,他安慰人也觉得有些别扭,但是安倾然领情了。
连瑾蓉也来看望,她见到了安倾然脸上的伤,心里这个高兴,她这么丑的样子,便是嫡女又如何?还有谁会娶她这个丑八怪?
她觉得她这脸上的红痘,就算是好了,肯定会留下痕迹,到时候才好呢,这个丑八怪,她和她娘亲一起抱头痛哭吧。
连瑾蓉心里各种美好的幻想,支撑着她几乎不会说好话了,近了屋子,左瞧右瞧的,嘴里啧啧的:“该不会是疹子吧,前年嫣然发疹子你都没有出。”
安倾在摇头:“该不是,都没有发热……”
“别担心,姨娘帮你烧香,不相信,这老天不长眼,怎么可能会这样……”
她的声音比谁都夸张。
安倾然也不着急,自己坐在那里,该怎么样怎么样。
她甚至还拿出了绣架,一针一线的绣帕子,态度神情比谁都轻闲。
连瑾蓉看着她这样的表情也是奇怪,她怎么着,一点儿不紧张呢。
终于太医来了,她给安倾然细细地诊查,这个小姑娘对他们太医来说,是个威胁,也让他们太医院很难堪,不过她脸上长出这些东西,他却很惊心,也不敢不好好瞧,可是瞧来瞧去的,他心里就起了嘀咕。
看着太医面上很难看,安倾然开口:“太医,是不是我的病好不得了……”
那太医摇头:“没事,会好的……”
然后到了外屋。
安忠涛等着他回话,但看他脸上的表情很怪异不禁开口有些急了:“张太医,小女这病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是能好?”
太医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小姐的脸怕是毁了,这些痘子就算是能下去,怕是也会留下疤痕,再没有办法医治……”
安倾然就在转角处,听他这样一说,眼里起了泪,就是含在那里,没有掉下来,可是她的坚强模样让人看了更加的心酸。
连瑾瑜几乎要崩溃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太医:“您再想想办法,她这么小,不能毁容呀……”
“我先开药,按那药方先吃着,痘去了,只怕还留下痕迹,到时候,再慢慢地调理吧,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脸治好,只是平时注意别吃热的,也不要补,当然,心情也要放松,事情已经这样了……”
连瑾瑜的眼泪到底没有止住,落了下来:“我可怜的孩子,尽替别人操心了,临到头来,自己却得了这样的病,还没有办法治……”
“瑾瑜,事情还没有到那地步,孩子未必真的就毁容了,倾然一直吉人天相,遇到那么多的事情不是也都解决了吗?这一次也会如此的……”安忠涛劝着她道。
连瑾瑜才想起来安倾然就在那里站着呢,自己这样一哭,孩子不是更完了吗?
所以,抹了抹眼泪等着太医开药。
安倾然此刻却开了口:“张太医,医术我只学些皮毛,想不通脸上的痘到底因何原因而起,是不是我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太医闻言,脸色变了几变,他在皇宫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争斗没有看到过,到头来他没有看到谁是真正的赢家,便是暂时赢了,轮回不爽,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报应就找上门来了。
他没有想到,这将军府内竟然也如此斗争。
“张太医,您大可明说,我以后能防则防,也不至于再加重病情,或者反复……”安倾然声音婉转,只是神情有些哀伤。
连瑾瑜听她这样一问,倒也心惊起来,难道女儿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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