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敲了敲门,“婆婆,我带黎回来了。”
声音沉寂了一会儿,沙哑到仿佛喉咙里塞了卷磁带的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进来吧。”听之颇有种痰卡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的不适。
“喵!!!”门一打开,接连不断的携带敌意的猫叫仿若从四面八方一股脑贯进耳中,精神顿时扰得无形生起了烦燥和戾气。
屋外是光鲜亮丽,洁白的镜面墙壁和地板与屋内摆放扭曲杂乱的陈设上以及丑陋的猫咪形成鲜明对比。每只猫花色各异却全都骨瘦如柴,甚至更有些只有少许碎肉黏在残缺的骨架上,让人从生了惊悚。正中间是轮椅上的婆婆抱着只白猫,一条腿置于踏板,一条腿空荡荡的只余小半截,血肉模糊,似被某种小型动物啃食。
门的响动惊醒了屋内所有猫咪,与轮椅竟也融在一起好几只走出来,死死盯着黎。
婆婆看起来格格不入的慈祥,神色游离道:“小黎到了呀,饭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小客厅直接去吃吧。”
女子则是晃了晃手机,“婆婆,公司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又看向黎,“婆婆她很好相处的,而且房间已经给你铺好了,等会吃完饭就不要出门了。”
这句话,似随囗一说又像是警告。
正要走女子才想起什么,在黎耳边轻语,“忘记说了,婆婆最疼爱她的猫了。”
女子走后,黎伸手擦了擦耳朵,耳根微微泛红,他轻松踏了进来,从手指袋中拿出两个罐头,“婆婆,前来镜城游玩多有打扰,这是从家里自带的鱼罐头,相信猫咪们会喜欢。”
原本神色游离的婆婆果然立即面带笑容,拍了两下白猫的头,“不打扰不打扰,你有心了,我才是很抱歉,猫咪们太饿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喂过它们食物了。”
随着白猫一声叫唤,周遭的猫咪顿时温顺下来,只是那原本盯着黎的目光转向鱼罐头,饥渴难耐却没有动作。
黎走到个猫盆打开鱼罐头就倒了进去,刚起身,瞬间数只猫咪化作残影冲向猫盆,张开血盆大囗互相撕咬,不见鲜血流出的碎肉溅得满地狼藉,而婆婆却温柔地看着它们对黎说:“它们小打小闹贯了,但知道规矩不伤人的。”
黎看着自己少了半截的裤子,心情复杂。
“小黎你的房间就在小客厅隔壁。”
“婆婆这么爱猫咪,想之它们都是婆婆收养的吧。”黎边放行李箱边随囗扯着话题聊。
“是啊,它们原本都是可怜的孩子,”婆婆顿了一下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吃完饭晚上就不要出门了,去吧。”
说完这句话,她仿佛像设定好的程度机械而又温柔地抚摸白猫。
今天的晚上降临得很快,黎的房间窗户被木板盯死,门外又有人守候,无法出去也无法逃离。
黎躺上床就困意犯滥,悠扬的歌声在脑中盘旋,黎突然惊醒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但歌声却仍旧继续着,模糊的歌词,挥之不去。
手机叮的一声响起,黎打开一看就见联系人中多了个名为句号的灰色摆钟头像,点进去是一段视频。
视频只有短短4秒,很黑,一个黑色的类人生物又哭又恨地疯狂砸东西,一丝鲜血溅起,衬得它更像个杀人恶魔,背景中无数哀嚎与尖叫声、跑动声贯穿整个视频。
突然,它猛地凑近,满眼血丝,下一秒,手机碎裂,最后拍摄地画面是一片血红,像是埋进了某个血肉绞动机一样。
视频片一段血字占屏:
看到你了。
黎拔出腰间匕首猛地刺向身后,似乎刺中什么却因逃太快眼睛根本捕捉不到。
同时,门外数声凄厉的猫叫和跑动声如同细针般刺入黎的耳膜,黎的眼睛渐渐染上血色,戾气在侵蚀大脑,近乎控制不住才平熄,而匕首已经扎进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