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的沉默和那眼底慌乱的震惊就是给他最真实的回答。
不需要花梨说一个字,追月就懂了,她说的很好,那三年,她其实,不好。
也对,他问的话多可笑,没有白安泽在她身边,她会好吗?她甚至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吧,哭着哭着,才像现在一样,变得坚强起来。
“不管怎么样,三年,是苦,是开心,不都是过去了吗?”是啊,过去了,念了三年,盼了多少个春夏秋冬,失眠了多少个昼夜,熬过去了。
“你要回白海镇去找他?”追月问了话,下一刻又自顾作答,“他不在,三年前,漠城叛乱,白海镇临危,整个镇上的人全部拖儿带女的离开了,我走了后,回过一次白海镇,那时候,白海镇已然成为一坐空城,街道上,萧条无比,一个人都没有,他应该是离开了。”
“他回来过?”花梨在意的不是白海镇变成了空城,在意的是,三年前白安泽回来过,在意的是,白安泽是不是以为她死了,那么,他走了,可还会回来?
“你出事后他就赶回来了,醉仙楼是他的产业,花家的事情,和你的事情,他不管去了哪里总会知道。”
醉仙楼?花梨一愣,怎么会呢?醉仙楼很早就在了,白安泽才到白海镇不长时间,醉仙楼怎么就成了他的产业?
“以前的醉仙楼生意惨淡,是后来白安泽把醉仙楼买了,招牌虽然没变,但是醉仙楼的重活却是白安泽一手策划,到了最后,醉仙楼竟然也成为了日进斗金的酒家。”说起白安泽的商业手段追月是佩服的。
“他不是帮别人做事的下人吗?”花梨顿。
“不知道,但是,就算他是别人家的管事,他常年在外奔波,能建立自己的产业也不足为奇,不然你以为,他哪里来那么多的银子给你挥霍?”追月忽然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渐渐的变的万分的凄然。
“你笑什么?”花梨不解,仰起头轻声问着,“哪里好笑了?”
“好笑,怎么不好笑?”追月点头,暮然,微微哽咽,“花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你要的,哪怕是我追月的命,我都能毫不犹豫的给你,我以为,我能保护好你,能给你所有一切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平淡的走过这一生,当我看见你掉下悬崖的那一刻,我才顿悟,我的以为,是有多么的可笑。”
可笑他自己多么的自以为是,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费尽心思的给她弄来,却唯独给不起,她所要的,安定。
从他踏入江湖,从他双手沾染血腥开始,他就注定和她无缘,注定,今生就算是遇见了她也终是要错过他。
谁说,杀手不会有报应?错过他,就是老天给他最大的惩罚。
“追月,对不起我的心很小,白安泽走进来了,就没了你的位置,你对我好,我知道,可惜,我今生注定要对不起你。”花梨眼眶通红,“追月,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愿意和你携手闯荡江湖的女人。”
“谈何容易,双手沾满血腥的我,总是会让人害怕。”追月自嘲的摇头,“这个世界上,也许,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傻傻的叫我侠士的姑娘。”
“追月,会有的,一个女孩,倘若真的爱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她都不会追究,如果,你的手沾了血,她会帮你洗去,而不是像我这样远远的站在边上害怕。”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追月,早知如此,她当初,千不该,万不该招惹追月,她更不知道,该要怎么和追月说,有一天,也许,真的是也许,他会遇到那个愿意在他杀了人后疲惫万分的时候端一盆水轻轻的为他洗掉手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