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嘴里塞了粒药丸,杜云锦恐吓说那是毒药,吓的赵二家的和翠喜两个魂不附体,又磕了几十个头,求大小姐饶命。
杜云锦冷笑着说,“放心,此乃慢性毒药,没那么快死人的,只要半年服下一次解药,保你们跟正常人一样。”
说完,不等这二人哭求,命阿贵从后门狗洞那里,看着她们爬出去。
处理好这边的事,杜云锦收拾好情绪,回到住处。
坠儿和张氏两个坐在廊下做针线,杜云礼带着喜儿和乐儿两个,正趴在院子里那张大桌子上写大字。
“姐姐。”杜云礼抬头,看见姐姐站在身侧,正认真的看他写的字,不觉腼腆起来,话说,他的字写的不好看。
“写的不错。”杜云锦点点头,真心夸奖,小小年纪,比她那个年纪写的要强。
杜云礼呵呵笑了。
杜云锦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道,“礼儿,姐姐要找你帮个忙,可以吗?”
“可以啊。”杜云礼很高兴,不知姐姐要他帮什么。
杜云锦扭头,朝张氏和坠儿道,“我跟礼儿有点话说,午饭你们做,做好自吃就是,不必等我们。”
“好的。”坠儿和张氏都应了。
杜云锦带着弟弟来到了弟弟的卧房,将门窗全都关紧,窗帘也拉了下来,屋内瞬时暗了不少,隐隐透着一股神秘的味道。
杜云礼好奇极了,“姐姐,我们要做什么?”
“做一个催眠游戏。”杜云锦将他按坐在一张铺了绒垫子的椅子上,然后,拿了件披风盖在他腿上,笑道,“好了,礼儿,咱们开始做游戏,你看着姐姐的眼睛,放松,呼吸,对,别眨眼……”
……
“嫂子,小姐和少爷在里面做什么呢?”看门窗关的紧紧的,坠儿很好奇。
张氏笑,“能有什么事,姐弟俩想聊聊私密的话,不想外人听见呗。”
“哦。”坠儿更奇怪了,什么私密的话,门窗关了不说,窗帘都拉上了?
“该不是少爷做了什么错事,小姐关起门来揍少爷吧?”坠儿突然乱想。
张氏嗔她一眼,“你何曾见过锦儿揍过礼儿的?”
“也是。”坠儿傻呵呵一笑,不想,这时,那紧闭的屋内传出一声惊叫,短促有力,但很快就没了。
惊的坠儿和张氏两个面面相觑,“该不是真动手了吧?”
但,杜云锦刚才嘱咐那些话,显然不想被打扰,这俩人尽管紧张,却也不敢推门进去,只在院子里着急的等着。
约摸一个时辰后,杜云锦开门出来,仰首对着蔚蓝的天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小姐,你没事吧?”坠儿上前来,看她气色不好,小心翼翼的问着。
张氏也担心,眼睛朝屋里瞄着,“那个,礼儿呢?”不会真揍了吧?
“他累了,睡着了,你们别喊他。”杜云锦道。
“小姐。”坠儿跟着她回到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了。”杜云锦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眼神凝重,却也透着一丝松快。
终于,她弄清楚了整个的真相。
约摸两年前,就是杜云若生日那天,杜云礼无意中听得了白氏和心腹嬷嬷的对话,说是已经引着侄少爷去了园子里,二小姐身上那药怕早已发作,任凭她往日那样高傲的一个人,这时候怕也跟荡、妇无疑,稍作一会,他们去了,一准拿个现行。
白氏听罢,十分满意,过后又郑重嘱咐,让她要看好了二小姐,千万不能让其寻短见,否则,要这嬷嬷一起陪葬。
两人在屋里算计的好,不防被前来找姐姐的杜云礼听个正着,他那时虽然年纪小,但荡妇什么的,还有侄少爷这些,轻易便能联系起什么。
这小子也是个会忍的,竟然没有惊动屋里的人,反带着小厮小五,抄了近路去园子,就想赶在那嬷嬷带人去捉、奸前,将二姐姐救下。
熟知,赶到园子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却发现二姐姐已经被那畜生糟蹋,灌木丛后,还有两个仆妇在盯着放哨。
他气急攻心,上去揪着那糟蹋姐姐的混蛋,不想两个仆妇过来抓住了他,小五帮忙,也被后来赶来的人摁在了地上。
二姐姐幽幽醒转,整个人傻了一般,而那些仆妇丫鬟,甚至白氏,还有随后赶来的二夫人等,没有一个上前哄慰她,却都指责她的不知检点。
他知道真相不是这样的,二姐姐是被人陷害的,他恨恨的瞪着白氏,说是她指使的,他跟小五全都听见了。
白氏不但不争辩,反顺着杜云礼的话自责起来,怪自己没看好瑶姐儿,让她出了这样的丑事,不怪二少爷骂她。
怕大老爷回来,她也没法交代,更没法跟死去的大夫人交代,索性以死谢罪算了,一行哭着,一边就往那树上撞,幸得边上嬷嬷丫鬟们死死拦了下来。
这样的黑白颠倒,杜云礼真个瞧的傻了,是真的傻了,眼睛发直,牙关紧咬,若不是有人掰开他那嘴,怕是舌头都咬断了。
后来,发生什么事,他都不记得了。
只知道昏昏沉沉的许多天后,他睁开了眼,发现伺候的人都变了样,跟他关系最好的小五,也一直没有出现过。
再后来,打听得知,就在二姐姐出事那天,小五被二夫人以蛊惑主子、照顾主子不周为由,让人乱棍打了三十大板,打完了本想发卖,谁知,那天夜里,小五没挣过便死了。
小小的杜云礼,那时也不过十岁,大姐姐嫁人了,二姐姐出了那样的事,身边最好的小厮也被连累的打死了,他整个人也崩溃了,变得沉默、胆小、懦弱,甚至自闭,甚至不能再开口说话。
伸手朝眼角擦了下,杜云锦深吸一口气后,猛地起身,吩咐坠儿,“饭菜摆了来,我饿了。”
“啊?”坠儿有点反应不来,才看小姐浑身像裹着阴霾之气,还以为怎么了呢?一转眼竟然要吃的。
不过,能吃就好,就代表没事。
她忙应了声,去厨房拿饭菜。
午饭挺简单,白米饭,青菜豆腐。
杜云锦却吃了两大碗,吃完后,觉得全身的力气又恢复了。
有些事,不知道便罢了,现在知道了,再装糊涂,却不能够了。
也许,她能穿越,占了原主的身,就是要替原主履行某种使命的吧。
也许,她不能做到最好,但却一定要尽最大的能力,护了这姐弟的周全,也要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据她所知,杜家虽是侯门,但自杜老侯爷去世后,根基早已衰落,杜天风是个软蛋,不但没有父辈的武将之风,在文方面,也是平庸,虽世袭了侯位,在礼部挂了个闲差,除此之外,却是一样不能,不但如此,吃喝玩乐方面,却是样样能行。
这大约便是早年养在杜老夫人身边的结果吧。
然而,杜老夫人大概千算万算没算到,养废了嫡子,自己的一双亲生儿女,亦没能养成。
杜天风无能,杜天宇却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只是更加的道貌岸然一些罢了,好在杜老夫人曾伺候过德妃娘娘,让他好歹当了个中兵参军,活不累,能拿俸禄,好歹也能跟些上流人等交际往来。
杜水莲就更废物了,也算侯门嫡女,嫁到夫家,受尽欺辱,后来还是杜家拿了银子,和苏家和离,才换得她母女回来,平安度日。
谁知,这女人却是个窝里横的,在夫家不成,却将学来的那点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本事,全用到娘家了,女儿抢了侄女的男人,自己也整天笼络着杜老夫人,还撺掇着哥哥嫂嫂们不和什么的。
依杜云锦看,这杜家面上看着还光鲜,但内里,早已像连根腐烂的大叔,动动手,定然能将其连根拔起。
而她,也势必会将这腐烂的东西,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