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心澈一脸激动的光芒,从小到大,虽然贵为皇长孙,可是有几件事是真的按照他的心愿做的,不说他了,便说他那个太子爹,甚至于皇爷爷……
可今天,五叔的一出将计就计,便将那些人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哼,不过是臣,得了些脸面、权势,便不知天高地厚,甚至将给他这些体面的天子也不放在眼里,可见真是作死。
只可惜……
赵心澈突然瞄到小步走来的庄秋玉,视线骤然冷却了下去,但也知道这女人无辜,便移开了视线,眼不见为净。
“王爷。”庄秋玉收拾好情绪,走过来,冲赵天煜盈盈一拜,目若秋水,眉染秋霜,冷冷淡淡,不卑不亢。
一语才落,又听得一声。
“王爷,呜呜。”容媚儿整理了下仪容,见庄秋玉已然来到赵天煜跟前,立刻慌了神,竟忘了平日的禁忌,小跑着冲了过来,直直的撞向赵天煜的怀里。
赵天煜长眉几不可查的蹙了下,随即松开,想着她大约真吓坏了,伸手拍拍她的肩,道,“没事了。”
这样温柔的安慰?容媚儿受宠若惊,抬起泪眸,楚楚可怜的,“王爷,刚才吓死媚儿了,媚儿还以为以后再见不到王爷了,呜呜。”
杜云锦瞧着,右眉微微挑了挑,好吧,她总算明白了一些事。
不过,五叔既然是王爷,又为何喊隔壁容老太太娘呢?难不成容老太太是皇上被贬民间的妃嫔不曾?
咳,这不可能,自古以来,妃嫔获罪或者不得皇上喜欢了,要么杀,要么贬到冷宫,何曾施恩放出宫过?
而且,这位容姑娘对五叔的感情,很显然不是兄妹之情嘛。
哎……复杂。
庄秋玉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容媚儿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赵天煜跟前哭,看着赵天煜抚慰容媚儿时,眼底那甚少流露出的一抹温情,心头溢满酸楚。
“王爷。”庄秋玉又朝赵天煜拜了下去,声音萧瑟,“多谢王爷救命之恩,秋玉无以为报,唯有每日在佛祖跟前为王爷祈福。”
“玉姐姐。”容媚儿扭头,似这才发现了她,忙过来扶住她,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不由蹙眉,“姐姐,几年不见,你如何憔悴成这般?”
庄秋玉却是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客气而疏离,“容姑娘,没事吧?”
“还好,就是手腕有点伤,对了,玉姐姐呢?我瞧瞧。”容媚儿关切的很。
庄秋玉后退一步,避开她的碰触,眼帘轻抬,眸光急促的瞟了眼赵天煜,道,“秋玉被掳,庵主怕是急坏了,能否恳请王爷,派人送秋玉回庵里?”
庵?那不是尼姑待的地方?
杜云锦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位相貌清美凄冷的姑娘,身上穿的是一件浅蓝色的道袍……
“安子。”赵天煜视线看向别处,沉声道,“送庄姑娘回准堤庵。”
本就该是如此,庄秋玉在听到他亲自发话时,心口还是痛了下,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忽然又碎成了一片一片。
“多谢王爷。”她盈盈俯身,隐藏了眸中的潮湿,却藏不住声音里的颤音。
安子上前,对庄秋玉道,“庄姑娘,请。”
庄秋玉没有勇气再看那个男人一眼,低着头,转身离去。
容媚儿突然追了一步,喊道,“玉姐姐。你手上的伤好歹回去记得擦药,不然会留下疤的。”
庄秋玉心下越发凄楚,留疤又如何?不留疤又如何?她的美好,她的丑陋,如今,又有谁在乎?
青灯古佛,怕就是她这一生的归宿了。
容媚儿吸了吸鼻子,神色十分难过,叹道,“玉姐姐真可怜。”
赵天煜眉目沉沉,只问赵心澈,“其他人可都安顿好了?”
“哦。”赵心澈正古怪的打量着杜云锦,心想,这女人怎么跟五叔在一块的?冷不防赵天煜一问,他倒没反应过来。
赵天煜看了杜云锦一眼,道,“带这位姑娘去找她的亲人。”
“哦。”赵心澈自然不会亲自去带,他又不是小厮跑腿的,只喊了一名侍卫,命其带杜云锦找人去。
杜云锦十分高兴,张氏他们都没事就好,即刻也朝赵天煜道,“五叔,今日之事多谢了,以后有空,我再好生感谢。”
说完,提脚跟着侍卫后头走了。
“五叔。”
“王爷。”
赵心澈和容媚儿却是异口同声的奇怪起来。
赵心澈,“五叔,那女人怎么也喊你五叔?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容媚儿也很好奇这个,那日门口相遇,杜云锦也是热切的过来就喊五叔的,显然他们很早就认识了。
可她跟了王爷十几年,却从没见过杜云锦。
他跟那个女人熟识吗?赵天煜微微凝眉,仅仅见过两次面而已。
不过,他亦是不喜解释这人。
“这里交给你了。”丢下一句话给赵心澈,他径直走了。
容媚儿赶忙追过去,“王爷,等等媚儿。”
杜云锦很快见到了张氏等人,在确认大家都完好无损后,心才放了下来。
今日之事太蹊跷,她懒的多想,带着众人,赶忙的回家。
皇家之事,太复杂太阴谋,她还是回去老实的当她的小百姓好了。
碧泉山庄的事,很快传到了庄家人的耳里。
庄善仁恼火的砸了才得的琉璃麒麟,恨恨道,“好个赵天煜,竟还是这般不识好歹,姑奶奶人呢?”
来人回禀,“已经安全回到家庙。”
“哼,没出息的女人。”庄善仁抬步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