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杜云锦今晚不想打架,而且,她也是真的想方便。
偏这纨绔子弟是个没眼力的,还一个劲的朝杜云锦边上凑,“唔,好香,不知姑娘用的什么香粉?”
后面的几个人开始拍手附和着,“陆公子~加油~”嬉闹的场面真让人眼疼。
“不让,是吗?”杜云锦捋了下袖子,想抽人了。
“你是这新来的吗?不认识本公子?”陆天龙看她这样子,稍稍挑了挑眉,随即又得意的笑开,“听着,只要你跟了我,保准你今后吃香的喝辣的,在这国香堂里,没人敢欺负你,如何?”
“陆天龙?”杜云锦轻轻念道,抬了抬眼皮,淡淡扫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很有名吗?我该知道你?还是,你爹又是当官的?”
听她如此问,陆天龙微微愕然,但很快,倨傲的昂起了头,言语中更加浮夸起来,“家父陆县丞,怎么样?跟了我,不吃亏?”
“县丞是什么?”杜云锦并不懂这古代官职,有些茫然。
陆天龙嘴角一扬,正欲解释,杜云锦眼里闪过不耐,“不过,姑奶奶也没兴趣知道,滚开。”抬脚便要踹上前去,然而……
一阵凌厉的风过,她忽然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她的脚还悬在半空中,却只见那位花花弱少此时却像小鸡似的被人攥在了手心里,高高举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杜云锦收回脚,冷冷的瞪视着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人。
只见他一声紫褐色长袍,腰间一枚黑色腰带,衬托出修长挺拔的身姿,乌黑的发丝不扎不束,额前一缕慵懒的刘海闲适的覆在银色面具之上,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感觉到那双面具之下,那一双寒潭似的眸子正发出如星星般璀璨的光芒。
“男人。”他低沉的嗓音邪肆的在她耳边笑开,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嘴角的笑意。
“放下他。”这样会出人命呢,杜云锦看着那面色苍白的陆天龙,忙出声喝止。
“哼~”男人琥珀色的眸子轻轻眨了下,突然,手一松,只听得咕咚一声,那陆天龙的身躯便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地板上,随后一个没稳住,又悲惨的从楼梯往下滚落。
众人一时间都围拢了过来,皆怔住了,只呆呆的看着他们俩。
“啊~”突然,人群响起一声惊叫,“杀人了杀人了,陆公子死了,陆公子死了。”
杜云锦眉头一皱,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真是惹祸精。”
那恶少死大概不会死,不过这么高的楼梯摔下去,断几根骨头是肯定的了,说不定还会落下残疾。
罢,赶紧溜。
眼见着人群中混乱了起来,杜云锦茅房也不去了,趁着乱,想赶紧上楼找到自己男人,先撤为上。
然而,胳膊却霍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扯住。
她一回眸,正撞上男人邪肆的琥珀色深瞳,那里隐隐有流光潋滟。
“你干嘛?”她语气不善,使劲想抽回胳膊。
“你就想着这样走?”男人身量极高,头一低,在她耳畔轻嗤,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瞬间让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是?调戏她?
该死!
“松开。
”不想跟他有过多纠缠,她用力一甩胳膊,挣脱他的手。
然而,他的另一只手却又更快的钳住了她的肩膀,邪邪一笑,“这事可都是因你而起的哦。”
“我呸,你有病是不是?你伤了人,拉我做什么?”杜云锦怒了,抬脚就踹,她觉得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明明那么本事,想逃简直太容易了,竟然不走,还拽着她,想要拉她垫背么?
不要脸的混蛋!
“此事因姑娘而起,姑娘至少要给在下做个见证。”这人长手长脚,且极利索,根本没将杜云锦那几下子看在眼里。
杜云锦这些招数,对付普通人那是小菜,可在这男人跟前,的确不够看的。
出拳踢腿,招招被男人化解。
她想跑,却又被他猫戏鼠似的困在原地,气极恼极想杀人,偏又连这男人的衣角都碰不上,根本近不得他的身。
杜云锦心下骇然,此人什么身份?怕是功夫跟五叔都有一拼呢。
不打了,她收手,喘了几口气,才恨恨瞪他,“见证什么?那人就是你伤的,在场这么多人都看见的。”
“可此事因你而起,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面具后,男人轻挑的哼了哼。
“说法?”遇见过不讲理的,还没遇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喂,老大,你不会脑子真有毛病?我跟那人不认识,跟你也不认识,你突然冒出来,把他给摔下楼梯了,跟我有个毛的关系啊?你要我给你什么说法?行,医药费是?姑奶奶给,成吗?”
忙的就从腰袋里翻找,找出两张银票来,摔给他,“两百两,我今晚出来就带了这么多,全给你了。
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你觉得我是来讹银子的?”男人似乎在笑,那面具后的深眸盯的人,浑身不舒服。
杜云锦揉了揉胳膊,凝眉瞅着他,“随你干什么的?跟我无关,我全部家当都给你了。能否请让个路呢?”
关键他要不让,她还真走不了,这里距他们那房间还有一段距离,就是这样喊,五叔也未必听的见。
而且,这等腌臜事,她也不想五叔看见,能速速解决最好,万一解决不了再说。
然而,这男人不是个识趣的,接了银子,却似乎还不满意,微微挑了挑眉,将银子塞进兜里,然后,慢条斯理的低头,凑近她耳边,轻轻低喃,“你扰了我今晚的兴致,你,得负责。”
得寸进尺!
杜云锦肺都气炸了,眸间闪过一丝凛冽,随手一抽,腰间的匕首便精准的对上了他小腹以下三寸地方。
抬头,见他眸间漾起一丝异样的神色,杜云锦手指稍稍用了点力,冷笑道,“如果不想今后都没有兴致,就给我滚开。”
“嘿嘿……你一直都这么对男人吗?”几声低沉邪魅的笑声从他唇瓣溢出,只见他满眼含着邪恶的笑。
“我只对付你这种变态的男人。”杜云锦阴冷一笑,也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男人,还敢调戏她,真是找死哦,手上一用力,匕首就要扎下去。
哼,叫他断子绝孙,以后再有兴致也枉然。
然而,那匕首的锋芒连那片衣料也未划破,手腕就被他狠狠钳住,道,“只怕你今晚你不能如愿了。”
视线瞟向门口,杜云锦也跟着望了去,就见楼下霍霍然出现了一大批官兵,为首的领军遣散人群,一面命人抬走了陆天龙,一面大声喝问着。
“都给我散开,凶手在哪?”
“那里。”顿时,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手指着二楼的他和她。
杜云锦顿时郁闷至极,狠狠的瞪了一眼银面男人,若不是他,她早就走了,真是个……扫把男呀。
更可恶的是,这个男人不但没有半丝惧怕之意,更好似很期待和她一起被捕的样子。
可恶,混蛋!
一抹恶毒的光划过眼底,杜云锦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大叫一声,“凶手就是他,是他杀了陆公子,快抓住他。”
“来人,拿下,拿下。”领军腰间佩刀一拔,大声令道,顿时官兵汹涌着朝二楼涌去。
“祝你死翘翘!”见他眼底诧异的神色,杜云锦对他绽放出一抹无辜又邪恶的笑意,随即,动作敏捷的撇开他,蹬蹬蹬跑上二楼,在官兵的叫喊声中,冷魅的离开,只留给他一抹俏影。
猛地推开房门,砰的关上,来不及细说,抓起坐在桌旁喝茶的男人,就匆忙来到后窗,看了下高度,自己也唬住了,忙道,“五叔,你带我跳下去。”
“为何?”赵天煜神色惑然。
“解释不了那么多了,快点。”一面看着那房门,生怕有人闯进来,再抓她。
其实,楼下那事跟她无关,可就怕那无赖非得拉她下水,不怕惹官司,但官司缠人啊,她哪有时间耽搁。
“出什么事了?”赵天煜一边搂着她的腰,带她从飞出窗口,安然落在了地上,再问。
“快走。”杜云锦拽着他就走,“咱们先回客栈,我再慢慢告诉你。”
赵天煜回头看了一眼那国香堂,那里门口火把聚集,熙熙攘攘,肯定出了大事。
想来,这丫头又惹了什么事。
倒是依着她,将她带回了客栈。
一回来,杜云锦往床上一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由感慨,“这年头,出门上个茅房也能惹上官司啊。”
哦,对,茅房……
这一着急,连上茅房的事都忘了呢。
忙的又起身,“五叔,我先去趟茅房啊,一会回来,再跟你细说。”
赵天煜微微蹙眉,但小女人尿急的小模样,也着实让人……
好,等她回来。
凭他对她的了解,要惹也惹不出什么大事来。
杜云锦急匆匆跑到楼下院子里的那个公共茅房,解决急事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
出来,吸着夜晚凉凉的空气,抬头看着幽蓝色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一泡尿的事,结果惹那么多破事,哎。”
才低头要走,耳后突然响起一道低沉邪魅的男人的声音。
“你真狠心,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就走了?”
杜云锦当即怔住,遇见鬼了?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