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控制,小陈的身体像软泥一样滑倒在地上,老陈简单处理了一下肩上的伤。
狠呸一声,攥紧手中的镇魂钉,“这鬼东西背后肯定有人,不然不可能说的动黄仙儿。”
黄仙儿致幻,但却是活生生的动物,阴尸就不一样了,靠阴气提着。
“刚才那女鬼扑过来的时候,尸体上缠着东西。”老陈暼向我,“好像是麻线”,专门用于缝合尸体的麻线。
老陈这话,提醒了我一下,张日章老婆死后,尸体一直放在地头暴晒,黑血流的到处都是。
后脑勺上的铆钉想取下来,要么开颅,要么…用麻线拽!人死后,尸体是硬的,想拽下来,可不简单。
“啊!还我命来,还我命来!”阴恻恻的鬼嚎夹带着诡笑。
“那么大两颗铆钉,盯在后脑勺一定不好受吧?”
冷意划过嘴角,树林后面的身影明显怔了一下,下一秒,被线控制的死婴灵张着血淋淋的四目朝我扑来。
身后,几只沥沥拉拉的人皮灯笼从黑漆漆的夜色中跃出来,那些人皮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
脖颈四肢上,都或多或少系着几根麻线,“用火。”
老陈大吼一声,捏着镇魂钉的手直接钉在扑过来的女鬼身上。
被镇魂钉定住的女鬼面部瞬间扭曲,溃烂的腐肉从身上掉下来。
伴随着渗出来的黑血,凄厉的惨叫声尖刺入脑,后脑勺上的铆钉在麻线的拉拽下使她痛苦万分。
挣扎着想要逃,可魂钉定在身上,无论如何挣扎,都走不了。
魂体是有意识的,我说什么,她都听得懂。
在被老陈定住的时候,她的死人头,明显朝树林方向暼了一下,喉头发出“咕嘟咕嘟”的哀嚎声,是在求救。
这个发现再度让我确定了之前的猜测,树林里是有人的。
婴灵还被控制着,疯狂的朝我乱咬,地面上,几只小孩儿手脚大小的小脚跑来跑去。
这婴灵阴的很,之前咬过我小腿的地方,已经隐隐泛起了黑气。
要不是我这血跟常人不同,怕是现在已经阴气缠身见阎王了。
看着眼前这个才没多久就长出身体甚至五官的小婴灵,我不知该骂陈小姐还是该骂自己。
早知道,当初就将它一并扔入焚尸炉,也好过现在被人喂出了灵智,成了害人不浅的阴婴灵。
接连不断的攻击让我有些力不从心,就在我头晕目眩,坚持不住时。
颈肩的玉佩猛然烫起来,硬生生将我的思绪拉回来。
我忍不住轻“嘶”了一声,在婴灵朝我扑过来的同时,迅速捡起地上的杀猪刀甩了过去。
毕竟还只是婴灵,虽然速度快,但能力却比不上成年女鬼。
甩过去的杀猪刀正对婴灵胸口,被砍中的部分瞬时掉下一块肉来。
老陈还在跟人皮灯笼纠缠,那些东西没有实体,只靠身上的麻线牵引,速度很快,眼看那些麻线就要缠在老陈身上。
控制好婴灵,我点燃一叠黄符,反手朝老陈身上丢去。
人皮不怕火,但栓在它们身上的麻线却怕,火光接触到人皮上的尸油,瞬间窜上来。
一排人皮灯笼将整片夜空照亮,烧焦的味道从人皮灯笼上传来。
没了人皮灯笼攻击,老陈的双手被释放出来,我追到树林后面看了一眼,躲在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地面上有一张人血画出来的引魂符,四周的骷髅上摆着几支拇指粗细的白色蜡烛。
冷汗沁出额头,我转身返回来,老陈白着脸蹲在地上查看小陈的伤势。
没有幕后人用麻线操控,张日章老婆的尸体就是一具普通尸体,魂体被定在了体内。
只要将尸体拉去火葬场烧了就没什么事儿了,到是地上的婴灵,没了麻线操控。
乍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具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老陈有些不忍,“带回去吧!”要是不带,丢在这里,它没有灵智,很容易重新被人利用。
我点点头,下山的时候,小陈醒了,看到女鬼的尸体找到了,俊朗的面容上划过一抹惊叹。
“我竟然还活着。”老陈好笑的拍了他一下,望着我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
“背后这个人,大概率是冲着你来的,不处理,迟早是个问题。”
“嗯”我点点头,脑海中回想起那人操控麻线的画面,身形比较壮,应该是个男人。
只是,这一路走来,我并未得罪过任何人,到底会是谁呢。
小陈醒了,背尸的事就交到了小陈手上。
望着二人不是父子却胜是父子的模样,我莫名有些神伤。如果老头还活着,他一定不会让我这么奔波,更不会让我身陷险境却不自知。
回到张日章家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察觉到小腿刺疼,我垂下头来看了一眼,被婴灵咬过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血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这小东西竟然敢咬我,我的血克阴,它算是踢到铁板了,不魂飞魄散也得修养一段时间。
看到尸体被找回来了,张日章显得格外激动,“辛苦三位了,要不是你们,我这婆娘一周后都入不了棺…”我没空听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打过招呼后,便回了家,院子里干净的一尘不染,之前廖五说没事儿就会过来帮忙打扫院子,应该是他打扫的。
一夜没睡,我脑袋疼的厉害,倒在炕上便睡了过去,只是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
睡梦中,一张被撕了人皮的脸血肉模糊的凑到我跟前,渗血的眼睛里不断有黑血流出来。
刚开始是张日章他老婆,后来变成陈小姐,再后来又变成几个不知名的女鬼,甚至还梦到了早就死透了的廖五他爹。
被惊醒后,我摸了摸身上,都是冷汗。
想到睡梦中的鬼脸,我忍不住甩开思绪从炕上下来,到院子里打了一盆水洗脸。
“平安姑娘,在家吗?”
大门推开,周四文老婆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我,笑着拽我去家里吃饭。
“平安姑娘,多亏你,我弟好多了,我妈早上割了肉,包了饺子,去我家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