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耳畔传来的声音中带着点点惊怒,吓的老君立刻将逆鳞还有那木盒中的护心麟一道返还给了锦觅。
她自然不知晓,润玉即便身体不适,也并未忘记她所求之事,待问出了护心麟去向之后,就亲自来了兜率宫讨要。
可他却没有想到,他会亲耳听到锦觅为了换回东海龙王的护心麟,竟然连他拿命剥下的护心麟都能随意舍去。
可他看似讥讽的话语,这一次却并没有激怒锦觅,她只是淡定的说道:
“陛下,既然往事已矣。锦觅随身携带您的逆鳞实在心中不安。不如将它入药,为您疗伤,也能换回我义兄生父的护心麟。”
听着这满是潇洒寡情的话语,他还是情难自制的挑了挑剑眉:
“水神既然要救桑佑,不如替他留着这片逆鳞,以免他某天被打的神形俱灭,你还能再来央求老君,用这逆鳞为他炼制一颗续命丹药。”
锦觅看着他满是冷漠的眼眸,不忍开口质问:
“陛下,墨河水族千百生灵死于非命,难道您真的要因为腾蛇一族是女娲娘娘的后人,而把此事压下,不管不问吗?”
锦觅说的郑重其事,他不由回想起自己的生母与族人惨死时,她却赶着和旭凤缠绵悱恻,那时的她,怎么没有今日这般的正义之心?
“是!区区墨河水族,不足以让我天界出兵,为其讨要什么公道!他们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卑微渺小的生灵罢了,本就贱如蜉蝣,终有一日要死,不过是时日早晚。”
他像是在重复着先天帝的言语一样,语气中,尽是无情。
“好,那若我水族执意出兵腾蛇族……”
“若是水神执意如此,那就莫怪本座要收回你的水神令,再治那些伙同你出兵腾蛇族的将领谋逆之罪了!”
他毫不留情的断了她的念想。即便要和腾蛇族开战,他也会亲自出征,以收复之名。
他怎会安心她这样心思单纯又未经沙场的人,上前迎战?
“呵,陛下本就心思深沉,怎会为了区区墨河一族发兵,去开罪腾蛇圣女呢?”
她冷笑一声,看润玉的眼神中仿佛只剩下憎恶。
她迅速收起了木盒与逆鳞,大声叩谢:
“蒙陛下圣恩,我水族能得此珍宝保命,小神与族人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看陛下千秋大业,一统六界!”
润玉咬紧了牙关,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此刻,一名天兵疾步进了兜率宫,一脸慌张的说道:
“禀陛下,南天门外来了一位受了重伤的姑娘,要见,要见水神仙上!”
果然,这位姑娘就是离珠。锦觅看着她被血色浸透了的湖蓝色衣裙,不觉失声大喊:
“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她瘫坐在离珠身旁,无助的摇晃着她的手臂。
“小姐,桑,桑佑仙上被,被腾蛇族的人抓走了,你,你快去救他……”
离珠艰难的从喉口挤出这几个字后,就晕了过去。
“陛下,求您救救离珠,小神还有要事要赶回洛湘府!”
不等润玉开口阻拦,锦觅便化作了一道蓝色的光芒,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无奈,可更多的却是嫉妒。他向破军命令道:
“将这姑娘送去岐黄仙官那里,告诉他,全力救治!”
“末将遵旨!”
还未未等破军抱着离珠离开,他便再度开口:
“调派一支精锐兵暗中保护水神,若有半分差池,便提头来见。”
当然,锦觅这次还没傻到孤身一人擅闯上清神域。
她深知,润玉之所以不像曾经不假思索的陈兵忘川一样,举兵攻打上清神域,收复了腾蛇一族。
不过是因为上清神域位居第三十三重天,其间十二诸神的分量,是远大于他这天帝座下一众上神上仙的。
锦觅倒也一头雾水,这河蚌族的公主到底是怎样招惹的天欢不悦,要灭她全族?
她匆匆回了洛湘府,看着庭院内的一地狼籍,还有片片还未干涸的血迹,不由心里一颤。原是少了润玉的庇佑,她也要像那河蚌一族一般,任人欺压?
她掏出了水神令,本想召唤出几位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前来商议搭救桑佑的事宜,没想到令牌在空中盘旋了几周,唤来的却不是什么长老,而是如今的洞庭君,彦佑。
看着面前满目轻佻之色的男子,锦觅的心算是彻底落空了。她在族人看来,果然威信不足,难以服众。有谁愿意听她驱使,与上清神域作对?
她直觉世态炎凉,神情恍惚的与彦佑说道:
“恐怕这次的忙,噗嗤君怕是帮不了,所以,还是早些回你的洞庭湖,和你的美人儿们饮酒作乐去吧。”
“啧啧啧,我说美人儿,你每次把我强行拘来,都是有大忙找我帮,就没想过,投入我的怀抱,跟我逍遥山水间啊?”
彦佑上前一把揽住了锦觅的双肩。
可锦觅现如今哪还有心思同他打情骂俏:
“并没有想过,你还是换个人一起游山玩水吧。”
看她如此落寞,彦佑居然连声大笑:
“我说,美人儿,你该不会被那条黑心龙抛弃以后,想不开要削发为尼了吧。”
“好了彦佑,这次的忙你真帮不了,所以还是赶紧走吧。”
锦觅有些绝望的摇了摇头,谁知,彦佑却突然从胸口掏出了一枚贝壳来:
“我的美人儿,你该不会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吧!我看你的新欢跟我比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锦觅一眼认出了那枚贝壳正是桑佑眉心的那枚,她瞬间眼前一亮,立刻从彦佑手中将它夺了回来。
“哎,还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他到底在哪儿?”
看锦觅一脸心急如焚的样子,彦佑不由替润玉感到些许不值。
“你要想见你那刚刚结拜的好兄弟,就得跟我回趟洞庭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