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佑义正言辞的话语,让卞城王微微一颤。
只见,他毫不犹豫的从右手掌中幻化出一个精致的檀香木盒来,里面存放着的,正是东海龙王与他生母先蚌族公主的定情信物,那片蛟龙族最珍贵无比的护心麟。
“桑佑,这可是你的认亲信物,没了它,如何证明你就是东海龙宫的六皇子啊!”
锦觅眼见卞城王看待桑佑时满是欣赏而热忱的眼神,忍不住顺水推舟道。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润玉勾心斗角这大半年,她似乎也开始深陷于心计之中了。
“先救人要紧,再说,若我没了这所谓的信物就无缘与父王相认,那就当我们父子今生,无缘无份,注定形同陌路就是了!”
卞城王看着这少年举止潇洒,心思仁义,突然明了了锦觅为何会为他叛出天界,这真是颇有当年魔尊旭凤的几分风采啊。
“可是……”
“觅儿!你听为兄的话就好。”
桑佑打断了锦觅的话语,随之,一道金光在他的掌心之中应运而出。
即刻,便落在了鎏英的胸口。
可鎏英毕竟是魔族,体内煞气本就与桑佑的灵力相冲,加之她胸口的幽冥之火作祟,不一会儿,桑佑的额间,就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烦请,卞城王帮小仙一起运功,先克制住魔尊体内的煞气,小仙会用水系术法,先灭了这幽冥之火!”
“好!”
卞城王的语气中尽是感激。
接着,又是一道道精纯的蓝光,打入了鎏英的伤口。
随着光芒越来越强烈,鎏英的手指,也开始有了知觉。
然而桑佑却渐渐面白如纸,唇边,还缓缓落下了几滴鲜血。
锦觅见状,也随他一起为鎏英的伤口注入灵力。
一道道温柔而霸道的水系灵力慢慢汇聚成了一道光柱,映出了他们的真身。只见,一条青蓝色的蛟龙与一片霜花一起升腾而起,冲破了禺疆宫上方漆黑的夜空……
听着这一声巨响,忘川河畔,那道涂白色的身形,骤然有些摇摇欲坠了。
“陛下,锦觅,锦觅仙上如今在禺疆宫,同那桑佑一起为魔尊疗伤。不知,不知陛下作何打算。”
破军看着远处苍穹中闪烁的光柱,吞吞吐吐的向身边的润玉回禀道。猩红爬满了他的眼眸,与其说他怒不可遏,不如说他真的已经快要心灰意冷了。他舍去半条命保下的觅儿,却总是为了旁人慷慨解囊,耗费灵力甚至损耗原神。对于他的生死却淡然置之。到头来,他在觅儿眼中,不如一个魔头,不如一条蛟龙,甚至不如一个凡间的陌生人。他看着光柱中的蛟龙与霜花交织在一起堪比灵修的场面,真是让他直觉耻辱,可心底又忍不住妒恨。蓦地,赤霄剑的剑风瞬间吹的破军迷了双眼。
“即刻随我去禺疆宫,接回水神。”
他的语气,冷彻骨髓。
“陛下,此时前去唯有不妥,那鎏英毕竟承袭了魔尊之位,魔界并未归顺天界,我们贸然前去迎接水神回来,唯恐又要像半年前那样,掀起一场恶战啊!”
破军说的苦口婆心。
“那今日本座就收了这魔界!”
他说的字字珠玑,似乎,都有些入魔了。
“末将等,求陛下三思!如今蛟龙族蠢蠢欲动,水族风族内部也纷争不断!陛下切莫在此时与魔界开战,让这些叛臣趁虚而入,攻我天庭啊,陛下!”
破军同一队精兵悉数跪在了润玉身前,眼中口中,尽是祈求。
原来,这天帝之位,才是世间最大的牢笼,它困住了润玉,也困住了他与锦觅的感情……
光束渐渐消散,护心麟也终于安放到了鎏英体内。她的面色,瞬间恢复如初,胸前的伤口也顷刻愈合。
可锦觅和桑佑,却倍感羸弱,尤其是锦觅,还止不住连吐了几大口鲜血……
“多谢两位仙上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卞城王与暮辞同时向着锦觅与桑佑鞠躬作揖。
而后,他便看向桑佑,一字一句的道:
“说来,小王与仙上,倒是一见如故。小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卞城王请讲,小仙定洗耳恭听!”
“若是龙宫蛟龙族并非你与锦觅仙上的容身之所,小王膝下只有英儿这么一个女儿,倒不如,仙上就做我的义子。等英儿醒后,叫她册封你为新任固城王,如何?”
桑佑自己都没想到,他想要的结局,竟然得来全不费工夫。
“卞城王大仁大义,能收留小仙和锦觅在此,已是莫大的恩赐,小仙不敢妄想成为您的义子,也更没有想过做魔界一方城主。”
桑佑本想以退为进,可还未等卞城王再开口作答,屋门外,就传来了一阵犀利的女声:
“我可是鸟族长老雀灵,我也有要事要见你们卞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