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的字字句句中,都充满了要挟。有些话语,他不能对锦觅据实相告,可却能对邝露,知无不言。
想来,真是可悲。
“呵,陛下,如今您和那先天帝太微,又有何区别?不过都是为了权利权利与欲望,能够牺牲一切,包括毕生挚爱罢了!”
邝露抬首,话里话外,全是讥讽。
这许是她第一次,对他横眉冷对,满心鄙夷。可她不过是想名正言顺的守在他身边,哪怕他从未爱过她一丝一毫,哪怕他甚至不愿正眼看她一眼!
“本座既要了这个位置,就不能置六界苍生于不顾!小部分人的生死荣辱,本就不重要,你身在天庭千年万年,理应明白其中道理!”
他冷冷的驳回了邝露的话语。
可他心底,还是泛起了一丝波澜来,是啊,他如今这样玩弄权术的模样,又和当年被权利欲望圈禁一生的太微,有何区别?
他想到这里,只是微微的扬了扬眉目,继而就一把甩开了卷轴:
“立下此约,本座便放了你。”
“陛下!那娘娘呢?您如今不觉得,娘娘和当年的废天后涂姚,也毫无分别了吗?她为了掌控东南水系,不,为了扶植整个水族与花界,竟然不惜与萧凛还有萧策同时私相授受,她可曾,真正爱过你!”
邝露叫嚣着,毫不畏惧的触发着润玉的逆鳞。
可润玉只是强忍住胸中快要迸发而出的怒气,再度抬手,引下一道惊雷来,狠狠的劈在了邝露的胸口……
顿时,那淡蓝色的衣裙上,便泛出克大片大片的鲜红。那粘腻了的血,顺着她修长的指尖,缓缓而下。
“来人,现在便让她画押!”
听到这里,邝露即便浑身痛的快要四分五裂,却还是生生的挤出了一丝笑容来:
“陛下,天后娘娘定然没有回霜月阁安心养胎,她,她一定是去了紫方云宫,去和萧凛深夜私会了!”
“住口!”
润玉的眼里,再次浮出一片惊怒来,他不允许邝露再诋毁锦觅分毫,哪怕,锦觅如今,真的身在紫方云宫之中……
他本想再度引下天雷来惩罚邝露,可侍卫却惊慌失措的来报:
“陛下,天后娘娘,天后娘娘似是受了重伤!如今在紫方云宫中,昏倒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紫方云宫的,他胸口传来的痛楚与恨意,直逼他的眼眸,他那双乌黑的眼眸中,尽是殷红。
邝露说的准确无误,他的觅儿是到了紫方云宫,来夜会萧凛。可他宁愿相信,他的觅儿是真的为了水族与花界的前途大业,与萧凛合谋,也不是真的还与他藕断丝连,互生情愫,难舍难分!
他猛然推开殿门,可屋内的景象,还是让他大失所望了,甚至是惊慌失措。
这殿内的空气中,淡淡的菡萏花香夹杂着浓烈的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那冰冷的地面上,小小的身体上,原本如同月光般皎洁的衣裙,竟被血色浸透了!
萧凛满目无神的随着锦觅一起跌坐在地板上,他的衣衫与发丝稍显凌乱,紧紧搂着锦觅双臂,还止不住微微颤抖着……
“陛下,陛下赎罪!微臣无能,未能跟上天后娘娘脚步!还请陛下……”
不等破军说完,那昕长的身影便险些跌落。
一道强光发了疯似的冲向了萧凛,打的他措手不及。
那娇软的身体,落了他满怀,可那身体,却冷的出奇,冰的他的胸口,一并感受不到一丝温度了……
“觅儿!觅儿乖,快,快醒醒!”
他轻轻唤着怀里的人儿,又是一道道灵力,从他的指尖流出,送到了她的脊背之中……
“萧凛!是谁伤了她!告诉本座,是谁伤了她!”
看着大片的灵力如同石沉大海般于事无补,他还是忍不住向着萧凛大声嘶吼道。
萧凛艰难的爬起身来,向着润玉作揖道:
“启,启禀陛下,是娘娘为了为微臣解催情蛊,当场,当场用心头血种出了青霜灵芝……”
这个消息形同晴天霹雳一般,震的他的胸口闷着痛。到底是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要置锦觅于死地?!
是否,还是邝露所为!
到底是他心慈手软了!他满是惊怒地勒令破军:
“传本座旨意!现在便对邝露执灰飞烟灭之刑!”
“陛下,陛下莫急!此番下药之人,许不是邝露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