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宫的宫门外,阵阵脚步声呼啸而过。
噔噔砰砰的声响,扰乱了润玉刚刚缓和的情绪。
“外边是怎么了?”
他蹙蹙眉,望向邝露:
“觅儿呢,她可有平安回到……”
还未等他问完,就听到门外侍卫颤抖不安的声音:
“将军,不好了!天牢的囚犯,不是趁着大火悉数逃跑,就是已经被烧成了焦炭!现在火势越来越大,恐怕,恐怕水神仙上也已经葬身火海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恶耗对于润玉而言,足以撼天动地。
他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斑驳的泪水瞬间布满了他清润的眼眸。
“不,不会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喃喃自语着下了塌,甚至都忘记了穿上靴子……
他三步两脚的走到殿门口,一把推开大门。
原来他没听错,那坐落在璇玑宫西南角的片片砖墙已然埋没在了滚滚浓烟里……
他一个瞬移,就到了天牢门前的一方空地上。
那殿宇在火海中显得格外渺小,烈火与浓烟冲天而上。周遭的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熏得他不觉作呕。
“砰”的一声炸裂,碎屑与残片犹如一根根利箭向着他四射而来。灼热的石子,还划破了他带着淡淡病色的面容。
“觅儿乖,别怕,我这就来带你回家。”
他喃喃自语着,抬手幻化出道道水柱来,喷向火海。
见火势渐小,他便不管不顾的,踱步向着大火而去。
“陛下!”
看着他涂白色的背影,邝露发疯了一样,从他背后生生拖住他的手臂:
“陛下,水神仙上,水神仙上或许没有死,天牢中的守卫,从暗道的废墟里,找到了仙上的寰帝凤翎……”
他接过了寰帝凤翎,那盈盈的金色刺的他眼睛生疼,时至今日她还贴身带着旭凤的遗物,却能将他的护心麟随意丢弃。
他冷冷的笑了,那原本悲伤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阴鹜。他大手一挥,天牢上方的苍穹,便乌云密布。
淅淅沥沥的雨滴接连而至,那火光就如同昙花般,渐渐凋零。
“启禀陛下,末将等人搜遍了天牢,并未发现水神仙上,还有叛臣桑佑的踪迹,只是,只是在天牢断壁上的龛灯处,发现了水系凌波掌的痕迹……”
破军说的小心翼翼,接着,便俯首请罪。
润玉恍然,纵火的始作俑者,就是他的觅儿。她当真为了一个桑佑,连自己的性命甚至族人的安危都毫不顾及了……
他狠狠的将寰帝凤翎捏的粉碎:
“昭告六界,全力缉拿叛臣桑佑,如有包庇者,依法处置。”
“是!”
“还有,水神伙同桑佑叛出天界,着削去神籍,永世不得再入天庭……”
他说的很是风轻云淡,可力道重的,足以将破军狠狠击倒。
“陛下,这……”
邝露一脸错愕的望着他,她委实想不到,润玉真的能狠心削了锦觅的神籍!
翌日,这两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便传遍了六界。
锦觅与桑佑三人并未着急回到花界或者墨河水族,他们只是听取了彦佑的建议,来到了最能隐藏三人灵力与气味的凡间。
可她却机缘巧合般的回到了几千年前,逃离水镜时,与他一起安身的山间院落中。
她依旧穿着那身淡紫色的长衫,略施粉黛,可面容中的憔悴之色,让她再也没了与他初遇时的神采奕然。
她难以置信的听着土地仙略显仓促的话语,不知是心痛还是怒意,犹如笔锋一样,狠狠的戳中了她的心窝。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反问:
“陛下,陛下当真削了我的神籍?”
“陵光公子,小仙就算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造出这种毁灭原神的谣言啊!”
土地仙人向着锦觅和彦佑深深鞠躬:
“小仙的小庙着实容不下三位大神仙,还请三位,赶紧赶紧,另寻一处容身之地啊!”
“土地老儿,你已经包庇重犯了,还差再多包庇一两天?”
彦佑白了一眼桑佑,对着土地仙戏谑道。
可锦觅却异常平静的说:
“他定会像上次一样,想着血洗我花界。”
她犹豫片刻,极速起身:
“不行,我得回花界看看,我这次不能再连累长芳主她们了!”
“陵光公子,小仙并未听说,陛下要带兵攻打花界,还有水族与风族,也都相安无事啊。”
土地仙人连忙道。
“美人儿,那条黑心这次是真的不要你了,可能就不会再去攻打花界,立志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你再接回九重天了。”
彦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觉摇了摇头:
“只是东海龙宫说不定就得遭大罪了。”
“此事皆是桑佑一人之过,与诸位无关,我这就上天庭,请求陛下治我一人的大罪,复了觅儿的神籍。”
桑佑淡淡的说道,并决然起身向着锦觅与彦佑辞行。
“义兄万万不能啊,润玉一定会杀了你的!他也对我恨之入骨,自是不会再复我水神之位了。”
锦觅焦急的拉住了桑佑的手臂:
“既然他这次没有开罪花界,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让长芳主她们帮忙想个计策。”
“万一他玩儿一出欲擒故纵,就等着你们回花界自投罗网呢?”
彦佑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但锦觅的神色却更加凝重了: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在这儿活活等死吗?”
彦佑抿了一口茶:
“我听说魔界最近出了个大事儿,新任魔尊鎏英在争夺城池时杀了固城王,自己也身受重伤,咱们不如趁机投靠魔界,美人儿,你要是能治好魔尊的大病,没准儿还能当个城主,一辈子不愁吃喝啊,可比在黑心龙身边当水神潇洒自在多了。”